白凤浑身虚弱无力，不解的看着墨鸦。
哗。
两侧插在墙上的火把无风飘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唯有这些火能照亮前路。
然，太静了。
这是姬无夜关押囚犯的地牢，不止抓获之人，手下犯了事的人亦会被打入这里。
从他进来，到看守白凤周围，沿途只有寥寥十来个守卫。
这怎么可能！
或许是印证了墨鸦的猜测，火把照不到的黑暗处，一道沉重有力、夹杂着一丝愠怒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们想去哪？”
“将军。”
看着前方出现的自己效忠了十数年的人，墨鸦脸色很不好看。
他似乎上当了。
但，现在他不想去争论是谁设的局，秦夜也好，姬无夜也罢，他现在只想带走白凤。
“你还有脸叫我将军，吃里扒外的东西！”
姬无夜虎视着墨鸦，眼中隐隐浮现出怒意。
百鸟副统领站在姬无夜身后，嘴角露出一抹讥讽，似在言墨鸦不自量力。
墨鸦不想做百鸟首领，他可以取而代之！
“放了白凤，墨鸦任由将军处置！”
墨鸦沉默了一会儿，默然的望着姬无夜，目光似看淡了一切，用自己的命换白凤一命。
“你们的命是本将军给的，生死只能由本将军给你们，一条贱命换另一条贱命，墨鸦你还没有资格。”
姬无夜嘴角咧着一抹残忍的弧度，冷声道。
身后一众禁军和百鸟杀手堵住了墨鸦的去路。
那些百鸟杀手眼中毫无波澜，只有冷漠，仿佛墨鸦不是他们的首领，此刻只是一个背叛将军的叛徒。
墨鸦心中悲凉。
他为姬无夜效忠十数年，为其解决无数政敌，手染无数鲜血和人命，换来的却是这样下场。
何等讽刺。
墨鸦露出绝望的笑容，有苦涩，也有释怀。
“拿下他们！”
姬无夜指向墨鸦与白凤，沉声喝道。
百鸟副统领率先而动，十数名百鸟杀手紧随其后。
咻咻！
墨鸦甩出数根羽毛，这些黑色羽毛犹如剑刃一般锋利，刺向冲上来的数人。
狭小的空间当中，墨鸦挡住了百鸟副统领的同时，又牵制住了数名百鸟杀手。
交手了十数招，墨鸦只落下风。
然，姬无夜带来的人实力不差，皆为精锐，墨鸦一个不察，被百鸟副统领一脚踹中腹部。
“找机会走。”
墨鸦落到白凤身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你怎么办。”白凤欲上前搀扶。
墨鸦制止了，没有恐惧。
他为姬无夜效忠了十数年，剩下的，就用这条命，还干净了！
“就算是新生的雏鸟，也有振翅高飞的一天，我活够了，你还有人生，答应我白凤，活下去！”
墨鸦默然的说道，手里握住了一柄短刀，话落，身形再次掠出。
姬无夜面色阴沉的看着白凤，道：“想跑？”
说罢，姬无夜几个大跨步上前，八尺重重砍下，毫不留情。
咚！
沉闷的响声砸地而响，八尺敲碎了地面，姬无夜眼神一凝，手握八尺再度横砍过去。
白凤施展身法，身体轻飘飘的落下，闷哼了一声，白凤手捂着胸腔，缓缓低头。
一道长达一尺的血迹是那么的显眼。
深深的看了姬无夜一眼，白凤眼底闪烁着浓烈的怨恨之意，朝地牢外掠去。
“杀了他！”
姬无夜挥舞八尺，指向白凤。
话落，禁军朝白凤鱼贯杀去。
另一边。
墨鸦挨了数剑的代价，解决了所有百鸟杀手。
昔日是他手下，今日却是敌人。
都是一群杀人如麻的杀手，他杀起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百鸟副统领忌惮的看着墨鸦，亦是不好受，浑身被小刀划了十几下，伤势不浅。
“我倒是看出来了，你这个副的想取代正的。”
一道声音在百鸟副统领身后缓缓响起。
百鸟副统领后背猛地发寒，浑身汗毛倒竖，右臂向后横扫，手中的短刃亦是向后刺去。
噗！
扑了个空的同时，百鸟副统领不敢置信的低下头颅，轻颤的瞳孔中充斥着恐惧。
姬无夜自然也察觉到了墨鸦那边的异样。
在看到那个蒙眼老者时，姬无夜全身紧绷了，全神贯注的盯着他，面色难看了下来。
“将军给我一个面子，这个人我带走了。”
蒙眼老者笑容和蔼，捋了捋下巴处的胡子，另一只手抽出了百鸟副统领腹部的剑。
后者的身躯直直倒下，宛如死狗一般，没了生机。
看着这一幕，姬无夜嘴角抽搐。
这个面子能给吗？
不能！
给了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可这人气息明明古井无波，却给他一股极其危险的苗头，姬无夜有些不安。
咬了咬牙，今日说什么都不能放，姬无夜眼神一狠：“上！”
下一刻。
蒙眼老者瞬间消失了，一同不见的还有墨鸦。
禁军和百鸟杀手顿时扑了个空。
刚刚意识到什么，姬无夜心脏一个停滞，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余光中，正是那个蒙眼老者。
什么时候？！
“大将军，侯爷让我给将军带句话。”
蒙眼老者和蔼笑容不减，声音在姬无夜耳边缓缓响起：“有时候牢笼太坚固，会被他人趁虚而入。”
话落，姬无夜心有余悸，感到脖颈旁的那把剑消失了，蒙眼老者和墨鸦亦是消失不见。
没片刻，一名裨将面色恐慌，颤巍巍的前来禀报：“将军，白凤被人救走了。”
“......”
所有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言，不敢去触霉头。
空气像是要凝结了一般。
姬无夜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劈啪作响。
这个时候，他哪还不知道自己被秦夜算计了？
“可恶！”
姬无夜一拳砸向一旁的墙壁，低吼出声，嘴都要气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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