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陆伊听到自己的母亲用那样的口气，说女儿是她乱搞出来的野种，他难以想象这对一个还是孩子的女孩来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打击。

陆遇半眯着眼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江柠在一旁看出了些许端倪，便借口说自己要上洗手间，问陆伊能不能陪她。

“好呀，我陪你！”

“小莫，你……”

不用等陆志杰吩咐，莫良笙便主动跟上了两位女孩。

眼下只剩父子俩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谁也不主动开口。

沉默大概维持了将近两分钟，最后还是陆志杰先出了声。

“最近公司的事这么多，有时间陪柠柠吗？”

“有。”

“柠柠和孩子，都好吧？”

“好。”

“预产期……”

陆遇不想跟他聊一些没用的废话，就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个问题——

“你信吗？”

陆志杰眉头一皱，“信什么？”

“陆伊。”

“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和你很像，不管是性格还是相貌。”

陆志杰点点头，轻笑。

“曾经也有人这么说你和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当年我娶秦舒，为的就是能让你和你母亲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从没想过要和秦舒有事实婚姻关系；

“可是你了解老头子，他为了逼迫我和秦舒圆房，多次拿你母亲来要挟我。

“我知道老头子说到做到，就……”

陆志杰说了一堆，但没有说到重点。

陆遇有些不耐，“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说的是陆伊的身世！”

陆志杰沉默片刻，而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一边鼓捣着手机一边开口回应：“我其实知道她外面一直有人，也曾怀疑过陆伊的身世，所以这份亲子鉴定我早就去做过了。”

说完又把手机递了出去。

陆遇接下来看了眼结果，紧绷的脸上蓦地松弛了一瞬。

他这个反应让陆志杰有点意外。

“你不排斥伊伊？”

“是我妹妹，我为什么要排斥？”

“我以为你对我后面的婚姻……”

“我对事不对人，你渣，但你女儿是无辜的！”

“……”

“星海湾那间上锁的房我打开了，也知道你一直都……都没有忘了她。

“是我误会了你！”陆遇又补充道。

他本以为说出这些话会很难，但现在说出来，好像也并不难。

同时，他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陆志杰有些欣慰地看着儿子，眼角微湿。

“阿遇。”

“她在鹿城的玉云山。”

陆遇猜到了他想问什么，便给出了华萍所在的墓园地址。

“也许她也一直在等你的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