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腾的星海已经退去，天尊的身影已经消逝，仅剩星海之中拨动混沌的阿撒托斯，静静的凝望着接受传承的少年。

黑暗空间之中，杨永燃对时间的感知愈发模糊，天尊的开天经文不断响彻脑海之中，阿撒托斯无序混沌的过往不断浮现脑海，若不是一股混沌本源死死护着神魂，两位至高存在的神性，便足以搅碎他的神魂。

“轰隆隆。”

本体所在的凉亭之内，杨永燃无意识的身躯悬浮而起，向着夜幕之中的烈阳而去，混沌气如潮水般从体内涌出，一缕便重若山岳，瞬间将附近的精致景观化作废墟，突如其来的重量，哪怕只有一瞬，也让整个浮空之城都向下一沉。

“混沌气？！他的传承中并未有这种力量才对。”

月华笼罩的方圆之地，成为了唯一没有被摧残的区域，李寂玥凝眸望向上浮的人影，逐渐淹没在愈发浓郁的混沌气之中，发现其气息正在平稳上升后，便打消了跟上去的念头。

“靠！豆腐渣工程！于知凡这小子真特么不靠谱，技术有待加强啊。”

秦馀一脸倦怠，梦中惊坐起的感受，真是酸爽无比，浮空之城，他第一日入住，得出的结论是体验感极差。

“知足吧，能够承受一瞬混沌气的重量，还不坠落，于知凡做得已经很出色了。”

姜绾绾瞥了一眼满脸起床气的同伴，抬眸望向天空中已是混沌缭绕的烈阳，其中传来的神性气息，让她感到了沉重的压迫感，以及一股莫名熟悉的神明气息。

“寂玥，队长怎么回事？以前突破也没这么夸张啊？”

“他应该掌握了新的力量，气息也没有任何紊乱的迹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那就好。”

“等下你给他们再解释一遍，我们只需要等待就好。”

“啊？好的。”

李寂玥一直守着一边，亭中的杨永燃破入君王领域之后，气息便开始了暴涨，混沌气也是那时开始出现，她余光瞥见了数道赶来的神光，还有下方不朽之城中的，将社交工作直接抛给了话多的秦馀。

“他变得更强了，足以令神眷者心生惧意。”

姜绾绾来到庭院中最后一块完好之地轻声说道，恐惧来自神性与本源之间的差距，那个熟悉的少年，似乎变得陌生了。

“人类也好，神明也罢，他都是那个一直引领我们前行的人。”

李寂玥眼神清冷，没有任何波动，不管他如何改变，只要灵魂本质还是那个人，她就不会离开，一直坚守在其身侧。

神眷者拥有着神明的传承与馈赠，天生拥有着超脱凡俗的神性，驱使着他们不断向着完美领域迈进，适当的神性，将会辅助人性的成长，而不是占据主导位置。

这也是大多神眷者的正常成长轨迹，就算日后登上神明之位，他们也会有着正常的喜怒哀乐，而不是作为冷冰冰的神祗存在着。

杨永燃体内此刻拥有六位神明的传承，神性浓烈到至高存在都无法比拟，足以淹没他的人性一面，他是否会成为绝对理性、完美无瑕的神性存在，抹除一切人性的痕迹，谁也无法预测，就算是众神，也无法预测，他们会打造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来拯救这个被黑暗笼罩的世界。

“这不公平，凭什么一切都要背负在队长身上？他承受的已经够多了，哪次战斗不是在拼命？如今被再次神性侵蚀，还要承受世人的畏惧与疏离？”

“队长一直说除了弑神不想做其他的，可大夏活着的人，哪个与他没关系？”

“众神怜悯世人，为何就不能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平时吊儿郎当的秦馀，突然爆发了，不知为何心中的愤怒一下子按捺不住了，作为一个纯粹的辅助，他知道扛起整个大夏的少年，有多么的疲累，弱小之时，每次都是拼上性命的死战，强大之时，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没有一刻能够停下。

他不想大家或者世人，都觉得站在巅峰的那个少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不到一年之前，他们这群人，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

“秦馀，你说得对，若是他成为了完美的神，就只有我们能够理解他了，我为之前的话道歉。”

“我竟对大人不敬，真该死啊！”

“呵，大人是无敌的，我誓死追随大人，周恒，你真是胆小如鼠！”

“臭小子，你给我放尊重点！”

姜绾绾面露歉意，其余人也纷纷表示立场，只要还是那个人，性格冷淡点，无情一点又能怎么样，还不一样是带他们飞的大佬么。

“思想觉悟不错。”

“嘿嘿，一时脑热。”

李寂玥瞥了一眼秦馀，后者突然被夸，正一脸不好意思的挠头傻笑。

“陆无为，你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