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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谁知富贵逼人来(2 / 2)

“大哥,你不声不响考个状元,我跟三弟以后可就惨了。”陈清岳在自家人面前,从来不知道腼腆为何物。

“怎么了?”陈恒失笑,看看陈清岳,又看看陈寅。这俩弟弟长得真快,寅弟年纪虽然还小,模样已经瞧出不凡。陈寅出生的时间好,正是家里逐渐宽裕的阶段。这孩子打小就没吃过苦,连皮肤都白的不像话。

<divcss="tentadv">“每次二哥例考出了差错,夫子就教训他。你大哥在书院的时候,从来没考这么差过,你到底是不是他兄弟。”陈寅憋着笑,陈清岳听恼了,回击道:“我那是小试牛刀,等到明年院试,我才会用尽全力。”

元元坐在大舅怀里,正抓着大舅的发带玩。陈恒都随小丫头自己玩,只把话题转到陈清岳身上,“既然是明年打算参加院试——那正好,你这几天就做些文章给我看看。”

“啊?!”陈清岳看着笑语盈盈的陈恒,当即狂摇头,故作心疼道,“大哥才回来,怎么好如此劳累。您还是在家里,好好调养身子为重。看文章的事情,不急不急……”

“看文章怎么会累。累的是,写文章的人。”陈恒信誓旦旦的笑道,“清岳,你逃不过去的。”

这小子打小就被自己盯着,陈恒一见清岳这副姿态,就猜到对方想要混水摸鱼过去,自己这个大哥岂能让他如意。

陈清岳闻言,当即想起自己前些年被支配的恐惧,神色都是愁苦不已。

吓唬了陈清岳一顿,陈恒又看向陈寅,“三弟,你也是一样。”

“大哥,我正有此意。”陈寅点头,能让当朝状元郎看一看文章,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

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就在这样的平静中度过。可到了第二日,热情的扬州人,就带着一份份拜帖送到陈家。其数量之多,真叫人瞠目结舌。更让人觉得惊奇的是,这些人上门手里就没少了礼物。

陈恒担心家里人处理不好这些事,就留下信达帮着打理。自己则带着清岳、陈寅一起去往书院。

这是一开始就订好的行程,去完书院拜会过恩师们,陈恒才会正式处理其他的诸事。

…………

…………

乐仪书院的变化不大,只是地方比陈恒读书那会更大一些,中庭里的花花草草也要多上许多。

陈家三兄弟携手而至,乐仪书院也是给足面子。不仅中门大开,更有士子夹道相迎。陈恒才走过影壁,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学兄,你还记得我吗’‘学兄,是我啊’‘拜见状元公’。

大家虽不熟,可有书院的交情在,陈恒也没摆状元的架子,只带着笑意一一回应。如此被众人簇拥着走过中庭,陈恒来到讲堂前。门柱上的那对楹联,依旧挂在此处。范公的绝句,无论何时何地读来,都会叫人精神一振。

已经担任山长许久的徐堇侯,早早就跟王先明一起等候在此。这两位恩师的身侧,则是书院其他授课的夫子,金师等人亦是在列。为了今日陈恒的上门,书院的夫子特意停了半日课。好让学生们记下状元的风采,今后能发奋读书。

将两位夫子请至讲堂中央坐好,陈恒端过清岳捧来的茶杯,朝着徐师、王师行礼道:“学生陈恒殿试得中状元,今日特来拜谢恩师教导之恩。”

天地君亲师,这个时候,不论用什么大礼都不为过。其中王先明还是陈恒的启蒙恩师,感情最是深厚。徐堇侯喝完茶,就把目光看向对方,示意王先明来主持。后者不好推脱山长的美意,就伸手挽起弯身的陈恒,道:“不过是教了你些人人都能教的东西,你能考中状元,还是靠你自己啊。”

好你个小老头,自家学生发达了,也想着拉远关系是吧。陈恒双手握住王先明,道:“老师这话,不妨回头跟师母说说看。到时候师娘生气,老师可别怪学生只知道帮师娘。”

瞧出陈恒话里话外,跟中状元前差别不大,王先明心中这才老怀大慰。他一个小童生,面对着大雍朝第一个连中六元,心底还是不由发怵。权势、名声、富贵这些东西,当事人自己看不出来,旁人沐浴在侧,却是各有感触。

陈恒瞧出小老头的拘谨,再看着周遭都是围观的士子,也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好强硬的挽住王先明的胳膊,好好的将他请到堂上安坐,自己则侍立其后,试图借此掩下身上的锋芒。

徐堇侯猜出了陈恒对王先明的关注点,在旁边看了一圈,就把所有看热闹的士子都赶出去,只留下陈家三兄弟跟他们两个人。到此,王先明的精神才松弛一些。

“老师身子可还好。”

陈恒刚刚挽着王先明的胳膊,就感觉出老先生的身子消瘦一些,不免有些担心。

“好,我都好。”王先明不住点头,开始跟学生叫苦道,“就冬天的时候,得了些风寒,让你师娘说了几嘴。”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人老了,性子是要跟之前大有不同。

徐堇侯在旁笑道:“年前,我们书院里又扩了一个童生班,收了城里不少的学生。他们知道王兄的弟子是解元公后,都纷纷要求拜在王兄的门下,这才累出病来。”

“不累不累。”王先明怕给书院添麻烦,忙给自己学生解释道,“就是这些孩子不如你当时聪明,我教起来实在费劲的很。不过能有事干,就是好的。我比你爷爷要强,他现在天天在家里,除了逗逗曾孙,啥事也干不了。”

陈恒闻言轻笑,只把此事悄悄记在心里。他陪着诸位夫子又聊上几句,才试探道:“山长还在扬州吗?”

问这话的时候,陈恒心里是有些担心的。自己回来这么大的事情,但凡裴怀贞在扬州,多少也会派个人给自己递话。或是师生一起,直接在书院团聚一番。

结果,陈恒瞧了半天,都没看到山长的踪影,实在是放心不下,才憋不住问道。这事,徐堇侯来说最清楚。只见后者道:“去年入秋时,老山长得了一场大病,他家中的晚辈放心不下。就把山长接回老家,好生照顾调养了。”

陈恒一听,心中暗叫糟糕。裴怀贞的老家在江西那边,跟欧阳修是一个地方。从扬州过去,中间的路途,何止千山万水。

他心中正感伤着,徐堇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又道,“这封信是山长离开前,给你留下的。他说你回来的那天,交给你一阅即可。”

陈恒点点头,珍重的接过书信。他今日的行程简单,中午在书院里陪老师们吃个便饭。晚上就去王先明家里,陪夫子、师母再小酌一杯。

左右都不是急事,陈恒就坐在讲堂内,安心陪两位夫子聊天。如此聊过一阵,陈恒寻了个空隙,迫不及待的往讲堂后头走去,他要看一看山长留给自己的信。

谢绝了大家的陪同之意,陈恒独自站在崇仁馆前,见里面虽多了书画墨宝,大多还是旧时模样。他在馆内走上半圈,细数着往日光阴,最后还是不自觉的来到那株桃树前。

春风下,枝头上的纸鹤已经不见几只。剩下的纸鹤,也是褪去颜色,只做寻常状。可也不知道哪个学生开的头,竟然在树枝上系起长长的红绸带。

百条、千条的红带迎风飘舞,倒叫人有些神思恍惚。陈恒笑了笑,从怀里拿出裴怀贞的信。在散乱的日光树影中,取出信纸翻阅。斑点落纸,字迹亦是熟悉。

裴怀贞的话不多,只说自己知道陈恒辞官的缘由。他很为陈恒的决定高兴,也希望陈恒不要因此灰心丧气。人有得意时,自然会有失意的时候。各种经历,都是老天的安排,余者还需不忘初心、再接再厉才是。

话末,裴怀贞如此写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岂不快哉!”

这是庄子的名句,恩师却将最后一句话,从殆己改成快哉。殷殷教导之意,只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出来。

到底是没瞒过恩师。陈恒叹一口气,他辞官后,一直不敢回乡,就是怕家里人为此担惊受怕。自己硬憋着一口气,在京师奋发努力。却为此错过跟恩师的见面,又叫人情何以堪,不感慨造化弄人呢。

“哎。”陈恒摇摇头,珍重的收好书信,将其贴放在自己胸口保存。独独望着树下的彩带、零星纸鹤,陷入久久的沉思。

…………

…………

有人追忆往昔,黯然神伤。自然有人锦上添花,以攀交情。陈恒虽不在家,陈家的大门却没少过人。往来的宾客不断,礼物更是不断。

这些人也不知道哪里攀上的关系,上门就说自己跟陈恒是旧识。单单送礼的还算好,有不少人是把银子包在布里,或是藏在盒子里。听到陈恒不在家也不急,放下礼物和名帖就跑。

信达在京师锻炼过一番,忙安排着家人登记好东西原主。他知道陈恒必然不会收下这些东西,事后少不得就要原路退回。

到了下午,府衙里的官差就跟保长一起上门,他们是来送二十两的牌坊银。进士及第,更是扬州头一号的状元公。这钱拿来,就是给陈家在街口修牌立碑用。

提到这事,陈丐山却有话说。如今陈恒大婚在即,家里的孙女婿亦是不少。往后还有几个孙子的婚事。一家人眼瞅着要住不下,他是有搬家择居的打算。

府衙的差役摆摆手,他就是来送个钱。老陈家的人,要住在哪里,要把牌坊修在哪里,都是他们自己的家事。

管着这条街的保长却急了,状元公一家要搬走,这可如何是好?他连连劝着陈丐山不要急,千万留在坊里不要走,宅子的事情他再去想办法。

留下这句话,保长都不等陈丐山弄明白意思,自己就匆匆起身告辞。到了这日晚霞十分,陈恒尚在王先明家中陪恩师饮酒。保长已经领着附近的几个主家上门,开口就是道。

“老陈哥,你别走。你们家可千万别走。这些人的房子,正好都要卖。我看过了,他们的屋子拆了院墙,就能跟你们家连在一起。改建起来,方便的很……”

陈丐山在此住了几年,又岂会不知附近的屋子卖不卖的情况。他敢肯定是保长一心想要留客,才想出来的办法,再一问这些人报出的价格。

有说五十两,有说一百两的。这价钱不说是抢了,简直就跟白送一样。陈丐山听的忙摇头,推说孙子不在家,自己也不好独自做主,这才礼貌的把客人送走。

真无语,码字码到一半,键盘不好了,没想到,我会有这一天。

昨天有书友打赏了万更,说好要加更的。今天先写个七千字,明日再写个八千字到一万字,兄弟们,放心哈。

迟一点,会发个阔别已久的月末感言,顺便出门买个键盘,然后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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