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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我是清都山水郎(加更!)(2 / 2)

李贽深以为然的点头,不看僧面看佛面。陈恒背后的裴怀贞,才是李贽最不能忽视的人。当即道:“再不行,跟朕说,也是一样。”

翌日,坊内飘着桂花香。三才坊内关于陈家得赏赐的余韵还未散去,就被天使经过的敲锣打鼓声吸引。

“解元公既已归家,那咱们就宣旨吧。”林宠笑眯眯的对少年郎道,见陈恒点头,他一摆手,自有府衙派来的礼官,将陈恒引到家人面前。

歌不停,船不停。转眼陈恒就跟他们擦肩而过,正欲探身回望。岸上突然冒出来成群结队送行的人,陈恒一细看,多是秋浦街的男女工匠,也有赶来凑热闹的扬州百姓。

按例,太子该成孤。可李贤这般说,即是给裴怀贞面子,想跟陈恒亲近。也是自己的性格使然。李贽脾气刚烈,他这个做儿子的,就经常要做父皇跟大臣间的润滑剂。

“临行前,为师还有一言告诫你。”

“有事,就写信告诉爹。”

行人司设司正,正九品。左右司副,从九品。另有行人三百多人。与他们一比,举人老爷只要不是一心赖在京师不走,愿意外放谋职的举人,最低的都是正七品的县令。

“夫子身子尚可。”陈恒作答。

李贽为林如海准备的圣旨,出自翰林院之手,可谓文理不凡,字字珠玑。以君臣之道为题,既点了林如海的为人、才学,又肯定了对方在扬州的政绩,最后又赐了贾敏四品皓命。

“恒弟,保重。”

“诶,解元公不必如此多礼。”绿衣小官轻笑一声,主动挽住陈恒的手,“在下是行人司右司副林宠。”

陈恒不紧不慢的说完,李贽已经听的眉飞色舞。

…………

林宠肃容道:“圣躬安,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扬州府泰兴县山溪村陈恒,聪敏好学,品……”

陈恒担心的就是这个,家人少有跟官员打交道的经历。要是有失礼之处,岂不冤枉。见此,解元公赶忙上前,站到绿衣小官面前道:“大人……”

行人司的两位司正很是震惊,没想到这个少年郎在扬州有如此的民望。他们不知道,陈恒跟秋浦街的关系,也不明白陈恒不仅仅是招收女工那么简单,其中又主动请人教她们习字,又调配她们外出见客。如此种种情谊,都化为今日的十里送别。

“陈郎,陈郎……要记得我们啊。”

陈恒笑了一声,乖巧的溜到奶奶面前,握住对方布满老人斑的手,宽慰道:“奶奶,是真的。你看,圣旨还在我手上呢。”

陈恒心潮澎湃,亦有豪情倍增。他想了想,也是无话作答。便朝着岸上送行的人,拱手作揖。

是这样啊,顾氏这才转忧为喜。

说到这里,裴怀贞已经老泪纵横。命数由天,往后的日子,他想要再看到自己雕琢的这块美玉,还能有多少机会呢?

夕阳落下,又会有朝阳升起。亦如陈、裴的这场离别。

“京师是天下中心,如今会试在即,天下举子入京。他们都是本县、本乡的大人物,等他们见过此物,再带回到州府。陛下收获的,就不只是一个扬州了。所以臣以为此事可行。”

后者听闻陈郎即将上京,昨夜就来到陈家表达同往的心思。这两年,柳二郎也是把江南游玩的差不多,正日日在扬州无聊发闲。正巧撞上陈恒离开,索性合到一处出发。

李贽点点头,他只是起个话头。对裴怀贞的身子,李贽自己也是有数。他笑着指了指阶下两个人,不无骄傲的介绍道:“这是朕的太子。”

一家人合上门,自然有一番贴己话说。

这两则的官职差距虽大,可行人司毕竟是代皇上传旨。陈恒叫声大人不算失礼,林宠不接受也是客气之举。无他,解元的牌匾就在陈家门口挂着。

得了令的陈恒微微站定,虽直着身子,眉目却是低垂。李贽瞧出少年郎的紧张,又笑问:“老师的身子还好吗?”

李俊却瞪大眼,惊呼道:“这旨意,你也敢遵啊。”

“起来吧,起来吧。”裴怀贞颤颤着起身,将陈恒从地上拉起。师徒两人都知道,但凡有个万一,今日之别,就是两人此生的最后一面。

李贽不用多话,自有夏守忠替他出面,道:“免礼。”

陈恒晃了晃右手上的圣旨,只吓得一家人心惊肉跳。陈丐山一步上前,从孙子手中抢过圣旨,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连声道:“得供起来,以后留给恒儿的孩子看。”

额……皇太孙要叫什么来着?前头的公公也没说啊。陈恒吃个小瘪,只好道:“拜见太孙殿下。”

朝廷这是缺钱到什么地步!?

李贽对这位未来的财神爷,可算是关怀备至。虽未直接赏官赐名,可所作的考虑无一不挠在男人的痒处。

可明日就要离开,陈恒说不得要去些地方,抓紧拜别。王先明那处是定然少不了,他听到自己的弟子得了圣旨上意,可谓是喜出望外,连道几声好。几番叮嘱,要他进京后小心行事。

小声提点完,林宠退后一步,大声道:“请解元公,上马。”

“好孩子,那你现在可愿告诉为师,你的志向是什么?”

林如海憋住笑,只摆摆手,示意陈恒赶紧登船。他要是所料不差,最多一年,自己一家也要去京师跟陈恒汇合碰面。这一年时间,韦应宏总不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吧。

“陈郎,早去早回啊。”

李贽坐在案前,终于见到眼前的翩翩少年郎,心中更是激动难耐,当即笑道:“你已是举人功名,虽未任官,且先自称为臣吧。”

陈恒也是激动的点头挥手,没想到他们会在此等自己。又见魏大家弹琴做歌,琴声渺渺,送着游子一程又一程。魏大家偶来扬州,就碰上这出好戏,心中也觉得有趣的很。听闻薛蝌等人要来送客,便也想着送一送秋浦街的主事,权当凑个热闹。

早等候在此的内宦,独领着陈恒往宫里走。沿路上,一边教着陈恒御前礼仪,一边快步疾行。

陈恒有些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自己才几岁啊,就开始考虑孩子的事情。他两手各拉着周氏、顾氏,“奶奶,娘,咱们进家里说。”

这份赏赐,只听的陈恒也是微微扬眉。古人常说封妻荫子,他如今还未成婚,眼下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因自己得到皓命,实在是再好不过。

“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就看到岸上的凉亭中,有薛蝌、江元白、钱大有、黛玉宝琴、魏大家等人。这批人见到陈恒看过来,也是不住摇手,大喊道。

“可我要回家啊。”陈恒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耐心解释着。

此处既然不好谈事,李贽索性起驾,领着一干人往御花园去。途中寻了个凉亭,他领着几人坐下,又额外命陈恒坐在自己身边。

等歌声的最有一句重复三次。唱罢,岸上送行的人,只剩下一声声叫唤。

“正是在下。”陈恒上前一步作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京师还有这么多熟人。

再会了,扬州。

到此,还要再等一等。陈恒摊开手,等林宠将圣旨交到手中,陈恒才能真正站直身。林宠的脸色已做冰雪初融,对着面前的少年郎笑道:“解元公,陛下还望你尽早上京。”

陈恒将家人的容貌一一记在脑海,他刚刚给爷爷奶奶磕过头,额头处还有微微的红印。此刻也是道:“孩儿知道,爷爷奶奶,爹娘,保重。”

“到了京师要照顾好自己。”

陈恒不用细想,坚毅的面容,双眉清扬,朗声道:“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临敬殿里的位子,是留着给朝中大臣坐的。李贽再欣赏陈恒,有些官场的规矩,还是要替臣下考虑。

陈恒当即傻眼,伯父,你这叫什么话。给菩萨烧香,也不带这样的啊。

这是一方良药、慢药。如果李贽抱着一下子收获甚多的想法,自然得非所愿。扬州有扬州的长处,放至全国,能比过它的也是不多。

陈恒记得山长说过,本朝太子的地位不可撼动,李贽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后代再犯自己的错误。

“恒儿,你来告诉奶奶,这是不是真的。”周氏挣脱开老伴的搀扶,朝着大孙子不住招手,“奶奶怎么觉得是做梦。”

等林宠从围绕的百姓中穿过,府衙的圣旨才刚刚念到尾声。那头的事情,到不用多提。只说这陈家人,尚处于震惊和狂喜中。

因是第一次碰面,李贽在其后只说了自己叫内廷出面,组织车行之事的情况。就把话题放在闲聊上,可也没聊多久。李贽就起身离去,留下陈恒跟李贤独坐。

李贤冲着少年郎点头轻笑,他是李贽倾力培养的守成之君。

李贤摆摆手,走上前笑呵呵的挽起陈恒,“陈卿无需多礼。父皇如此匆促的将你召来,你在京师要有什么事,都可来寻我。我在城中的府邸,就是晋王府。”

林宠也知道,陈家人需要一夜来消化这份皇恩,也点点头。又道:“那明早,还请解元公收拾妥当,在家中等我和孙司正即可。”

“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臣遵旨。”陈恒又行过一礼,以谢皇恩。有了李贽这句话,他也算是在朝廷挂了个名,可以算出仕出了一半。

百姓见有乐子看,也跟着齐声呼唤,“请解元公,上马。”

“陈卿,你在扬州摆弄的那个车行,可否在京师再来一次?”

陈恒怎么敢把话当真,不过还是坐到位置上,继续道:“陛下可是想借车行之事,为国库增些收入。”

被阳光倒映的河水继续往前,道道涟漪也将一片片浮萍推送到船边。柳湘莲有感而发,蹲在船板上,用长手捞起几朵花,捧到正主儿面前。

在河道上行过一半,陈恒突然听到岸上传来歌声。他本来就在船头赏景,当听到信达不住喊‘二哥,你看,你快看’时,他一转头。

圣旨锦面乃纯白色,这是给五品之下的专属色。左右手持的轴头为黑牛角,这个到是无妨。判断圣旨的不同之处,主要是看锦面的色彩。其中纯色给低阶官员,只在五品之上,才会有颜色和轴头的不同。

漫漫烟波上,只听婉婉歌声随风而来,且听道:“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卷,累上留云借月章。”

此事,圣旨里已经提过一次。陈恒不动神色的点头,立即道:“林大人,你看明早出发可好?”

三人正要去城里找个客栈,想做暂时歇脚。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他们面前,车上跳下一个管事打扮的人,朗声问:“可是扬州府泰兴县的陈恒老爷。”

“启禀陛下……”陈恒正要起身。李贽笑着按下他的手,“无妨,本朝优待读书人,你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拘礼。就把我当成家中长辈,畅所欲言即可。”

陈恒所乘的自然是官船,形制虽不如林妹妹回来坐的那艘,比起客船可不知要好上多少。

“建平元年九月二十九日,钦此。”

“兄长!!”

见李贽点头,陈恒才继续道:“京师中高门大户甚多,各处多有禁制。城中有马车、马匹者,不再少数。更有车行、轿夫已做代步。若陛下想要扬州城的立竿见影,臣以为不可。”

陈恒默然,对时局的判断,他跟老师的看法是一致的。如今的大雍朝,正是危急存亡的时刻。如此缺钱的陛下,必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起死回生的可能。

“谢殿下。”

…………

“我是礼部尚书韦大人家的管事,奉老爷之命,特来请陈老爷过府一叙。”

好家伙,林伯父,你真可谓是料事如神。

先说好,韦家的姑娘绝对不收的哈,也不会出场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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