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照一共有四个人。
他一眼认出来自己，十几岁的模样，已经一脸高冷精致。
其中三个分别是纪成双、顾辛城和一个长得眼睛，跟厉司然十分相似的男孩。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孩就是厉司然。
这张照片是老式拍摄，照片表面已经泛白斑驳，快失去了原来的模样，看起来很模糊。
好在，人脸还是清晰的。
男孩都是在十三岁左右，纪成双虽然还很小，八岁左右的样子，在一颗大榕树下拍的照。
她脸上的笑容却很明媚灿烂，像透过大榕树的阳光一样。
他挨着纪成双，眉眼和现在大差不差，典型的等比例放大的五官。
只是如今的他，气场更强大冷漠。
乍一看，都有着拒人千里的气质。
厉云霆手握成拳，内心震撼不已。
他苦笑：“原来十六年前，就已经认识他们了。”
回想起三年前的种种，似乎明白纪成双为什么愿意捐肝，为什么对他悉心照料。
全因为，他们早就认识。
看照片里的他们，似乎感情深厚。
可是……
为什么他对他们，毫无印象？
甚至对这张照片也觉得陌生。
厉云霆试图回忆，却只觉得脑袋一阵钻刺的疼痛。
他不得不放弃，打电话给助理，眼里一片阴郁：“还查到什么了？”
助理为难道：厉总，关于你的过去，简直少之又少，尤其照片里的地方，我也找了，根本找不到。”
“不过，倒是去联系当初给你诊治的主治医生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厉云霆脑子乱糟糟的，疑云团团。
关于十六年前的事，他毫无印象。
虽然关于那些在校的记录都有，奇怪的是，根本找不出一张照片。
为什么对于当年的事，爷爷和姑姑都绝口不提？
纪成双既然在十六年前就跟他关系这么好了，为什么这些年来，从来只字不提？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恐怕，要问问他们了！
……
纪成双洗完澡出来，穿着素白色的睡衣走过来，弯腰，从椅子后抱着他脖子。
她把脸凑到面前去，轻声细语地说：“累不累？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厉云霆侧脸看她，眼底一片漆黑幽深。
仿佛刚才的事全不知道，面色平静淡然，唇角微微勾起：“洗完澡做什么？”
纪成双脸上红了红：“你又想哪里去了？”
厉云霆眸子暗了暗。
他拿开她的手，把她拉到面前来坐在腿上，目光缱绻：“想很多事。”
纪成双轻笑了声：“别想了，快去洗澡。”
厉云霆低下头，额头抵着额头。
两人口鼻相对，彼此呼吸缠绕在一起。
气氛很暧昧，让她不禁乱了呼吸。
“再让我抱一会。”
厉云霆嗓音低低的，像是有什么心事。
纪成双感觉他变得有点奇怪，以为出什么事了，“云霆，你突然怪怪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在她的担心下，厉云霆声音暗哑道：“成双，你有秘密吗？”
纪成双被问得一愣。
秘密……
她最大的秘密，应该就是爱了他十六年这件事吧。
她如实说：“有，应该每个人都有秘密吧。”
厉云霆默了默。
恨不得直接问她，是不是跟他早就相识。
但是他忍下来了，眸色隐忍道：“那你的秘密是什么？我能知道吗？
他其实不抱希望，只是随口试探。
既然是秘密，必然是不愿意说的。
何况如果她说，就不会一直绝口不提。
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至今也想不明白，其中太多可能性了，所以只能先调查清楚。
纪成双觉得他突然变得太奇怪了。
愣了好几秒，垂下眼眸刻意回避他的眼神：“既然是秘密，当然不能说了。”
这在厉云霆的意料之中。
神色却还是沉了沉，抬手摸摸她的脸，笑意有些不达眼底：“好，我去洗个澡。”
纪成双点了点头，隐约感觉他好像有心事。
但想了想，又似乎是想多了。
他这人，什么都写在脸上，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早已经说出来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如往常，纪成双枕着厉云霆的手臂。
厉云霆琢磨了会儿，嗓音低沉沙哑道：“这两天你跟着实地拍摄宣传，每个助理不行，不如就让保镖跟着，先负责助理的工作。”
纪成双讶然：“他一个男的，恐怕不方便。”
“在找到之前，先将就将就？我尽快给你找到合适的。”厉云霆亲自挑选助理，要求太高，导致最近没找到一个合适的。
他的女人，当然不能随便找了个人了事。
纪成双手指在他胸口上来回挠动，跟一只小猫似的，小小的一只，还软软的。
忽然间噗嗤笑了声：“就你这种速度和高规格要求，估计宣传片拍完了，你也没能找到。”
厉云霆看着怀里的人儿，笑容明媚，眉眼弯弯，心脏都软绵绵的。
对于她所隐瞒的事，似乎又变得不甚在意了。
他握住她的手，眼神炙热道：“别挠了，一会起火了，你灭不灭？”
纪成双实在是太累了。
最近这几天，就没停过，连忙就变得老实，眼巴巴地说：“我不挠，不挠了。”
看她秒怂，厉云霆忍俊不禁。
低下头，宠溺地吻了吻她的发，“快睡吧，明天下午你就要出发，休息好才有精神。”
他觉得，支持她的事业，等同支持他们的感情。
只要纪成双事业有成，他们就能复婚。
这这件事的行动上，当然不会有一丝含糊。
纪成双乖巧地嗯了一声。
她也的确累了，躺在他怀里，很快沉沉睡去。
厉云霆感受着她的呼吸和心跳，怀里是她柔软的身体和温软的温度。
心脏像被棉花团团包裹，软绵绵的，心都要化了。
只要她能一直跟他在一起，十六年前到底什么真相，似乎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身边有她就足够。
……
次日一早。
纪成双和厉云霆在吃早餐。
牛奶和吐司，再加一个煎鸡蛋。
简单又营养。
忽然门铃响了，纪成双起身去开门，本来还以为是华娟，因为她们住在上下楼。
偶尔，华娟是会拿吃的来。
然而打开门的瞬间，她顿时愣住了。
门外站在眼前的人笑嘻嘻看着她：“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她穿着简单的休闲装。
白色T恤搭配一条黑色牛仔短裤，还搭了一件黑色皮马甲。
妆容从夸张到清透妆，看起来简单随性。
尤其一头中短发，笑容又灿烂，浑身上下元气满满。
“歆瑶，你怎么来了？”
纪成双心里咣的一下惊喜，简直不敢相信。
宋歆瑶大步跨入，笑眯眯地说：“知道你想我了，所以跑来陪陪你，这不也怕你一个人无聊嘛。”
所以她才在之前就打听，纪成双住在哪，就连几栋几号都问个清楚明白。
这不准备好，直接拖着行李箱就来了。
她拉着行李箱走进去，扭头瞥见坐在餐桌前的厉云霆，不由愣了几秒。
“你怎么在这？”
她一边问，一边看向纪成双。
要知道厉云霆在这，她说什么都不来。
厉云霆抬起下巴，理所当然且有点傲娇道：“我是成双男朋友，当然在这。”
说完，他瞥了眼行李箱。
瞬间，眯起了漆黑的眼眸，有点警惕的味道：“你拖着个行李箱过来做什么？”
宋歆瑶快人快语：“当然是来跟我成双一起住了。”
“我没允许。”厉云霆当即眸色一沉。
虽然他觉得宋歆瑶是个靠谱的朋友。
但是在这住下后，不方便他和成双卿卿我我，甜甜蜜蜜。
宋歆瑶皮笑肉不笑道：“厉总，别忘了你的身份，现在你只是男朋友，不是丈夫，干涉不了成双的自由。”
“我有权反对。”
“你看她理不理你。”宋歆瑶也是一脸自信。
她跟纪成双多少年感情啊，哪里是个男人就能直接破坏的。
眼看着两人的对话，渐渐燃烧起硝烟的味道。
纪成双哭笑不得：“你们冷静点。”
两人齐刷刷看向纪成双，颇有种让她做选择的意思。
宋歆瑶鼓起腮帮子：“成双，你说，我能不能住下。”
厉云霆眸色幽深，似笑非笑：“她住在这不方便，你说呢？”
这架势，明摆着让纪成双为难嘛。
纪成双谁也不想得罪，但是必须站在闺蜜这边。
当年若没了宋歆瑶的保护，给了她温暖，也不会有今天的自己。
“云霆，你堂堂厉氏总裁，一定会支持让歆瑶住在我这的对吧？”
纪成双巧妙道：“歆瑶初来乍到，我是她朋友，应该照顾她的。”
宋歆瑶笑得合不拢嘴。
真不愧是好姐妹。
“就是，我们成双就是这么爱我。”
说完，她还不忘对厉云霆炫耀地哼了一声。
厉云霆神色阴恻恻的，“小人得志！”
不过他疼爱纪成双，也不想让她为难。
想了想，他拿出手机拨打出去，吩咐道：“立刻在环景公寓找一套空房子，马上。”
挂了电话后，宋歆瑶目瞪口呆：“你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