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成双愣住了，这些话问得太直白，太让人尴尬了。
厉云霆脸色冷峻，更是质问的眼神盯着顾辛城。
顾辛城迎着他的目光，挑衅地勾了勾唇，“长得好看又优秀的女人，是个男人都喜欢，顾总作为男人，应该很清楚。”
厉云霆脸色阴翳极了，几乎咬紧后牙槽，“顾总这算承认，对我的老婆有非分之想了？”
当着他的面，也敢把话说得这么直接。
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谋算勾引！
纪成双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心里咣的一下，有些担心。
她伸手，在桌子底下握紧厉云霆的手，有点劝他的意思。
小小的手掌软软的，柔弱无骨，却紧紧握着他的手，让他心里的不快稍稍驱散了一些。
顾辛城考虑到纪成双的感受，随口道：“顾总多虑了，我和成双是朋友，对她确实很欣赏，犯不着说得这么严重。”
厉云霆闻言，眼神漆黑深邃，根本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只是纪成双知道顾辛城在，叫他一同来，说明心里是在意他的，想到这些，心里才稍稍好受。
心想快点吃完，快点走人。
一刻都不想她跟顾辛城多待一秒！
巧的是，纪成双也想快点吃完，快点走人。
这两人说话夹枪带棍的，这顿饭吃得太不自在了。
很快，菜都上齐了。
顾辛城对纪成双说道：“快试一试，以前小，总想着试一试这里的味道，却没机会，还好现在这家店还在。”
纪成双想起往事，脸色沉静如水，内心却刺了一下。
她敛了思绪，点点头，没再去想。
厉云霆神色阴郁。
小时候！小时候认识了不起？
他抬手，端起一碗汤，舀起一勺送到纪成双嘴边，温和地说：“吃饭前先喝点汤，才能有好胃口。”
纪成双乖巧地点点头，想自己拿着勺子。
可厉云霆没有松手的意思，又把勺子的汤送到嘴边，体贴地吹了吹，抿了口确定不烫了，才又送到她的嘴边，“我试了，不烫了。”
纪成双看他这么温柔体贴，知道他是故意的，心里觉得别扭，但又觉得好笑。
感觉他像一个热恋中的小朋友，不但粘人，占有欲还特别强。
对面两个大男人正看着，纪成双知道他好面子，不好抹了他的面，配合地张嘴喝汤。
池旭然下意识看向顾辛城。
顾辛城看到这一幕，唇角微勾，极轻地摇了摇头。
喝完汤，厉云霆满意地放下碗。
纪成双暗暗松口气，夹菜吃饭。
厉云霆微抬下巴，眼神直勾勾盯着正正坐在对面的顾辛城。
纪成双怕他看到顾辛城会胡思乱想，夹起一块墨鱼煎饼喂他。
厉云霆愣了一秒，一口含住咀嚼起来，一边嚼一边看着顾辛城，有点得意炫耀的意思。
吃完了，他拉丝似的眼神望着纪成双，“老婆你真好，一直记着我的口味。”
纪成双哭笑不得。
那么高傲矜贵的男人，现在跟个刚刚热恋的小伙一样，到处炫耀张扬，生怕别人抢了似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一面的？
心里虽然觉得挺幼稚，却觉得暖暖的，有种被深爱的感觉。
池旭然无奈极了，心里叹了口气。
这顿饭，顾辛城吃得更是折磨。
但可以看出来，厉云霆太没安全感了。
吃完饭，纪成双如获重释，看着池旭然，询问道：“池警官，今天喊我来，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池旭然拿出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调查监控发现，打了安柔的男人，应该就是他，你看看认不认识。”
纪成双瞄了一眼，照片里的男人和厉云霆给她看过的一样。
男人有着一双故事感浓重的眼睛，跟她记忆里的那双眼睛十分相似，但不会是他。
纪成双摇了摇头，“不认识。”
她看着池旭然的眼睛，心里泛起一丝波澜。
说起来，池旭然的眼睛，跟照片里男人的眼睛，也跟她记忆里的那双眼睛相似。
就连身材，也跟照片里的男人相似。
他叫池旭然，她的阿然哥名字里也有个然字，就连姓氏也一样。
那次在医院看到这个名字，她还有些恍惚。
只可惜，不会是他。
池旭然说道：“但安柔一口咬定，这个男人跟你有关系，还说行凶者是为了你才教训她。”
光是听到安柔的名字，纪成双心里都觉得膈应。
被人绑架差点被强暴的事，还没怀疑她，反倒好意思污蔑自己来了。
缓了缓，纪成双礼貌地说：“我没什么朋友圈子，这个人我不认识，池警官很抱歉，没能帮到你。”
池旭然把照片收起来，“别这么说，不认识反而是好事，我也就循例问一下，接下来我们会调转调查方向。”
纪成双不说什么了，并不关心安柔的事。
厉云霆眯了眯眼，对纪成双温声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纪成双低眉顺眼的模样，“好。”
厉云霆起身，朝顾辛城和池旭然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一起来。
顾辛城拉开椅子，身姿笔直优雅，笑容温润，“我也去。”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纪成双的眼神划过一抹忧伤。
十六年前，他们曾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啊。
池旭然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两人没去洗手间，而是去了楼梯间。
刚才纪成双在，有些话，厉云霆不方便说。
他身体背靠着楼梯扶手，冷峻的面容上，眼睛里充满探究，犀利地落在顾辛城身上。
“阿然是谁？”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认定顾辛城是阿然。
但是，他现在开始怀疑，阿然另有其人。
顾辛城身穿白色西装，气质儒雅温润，听他这么问，脸上波澜不惊。
他挑眉问：“顾总这是什么？”
厉云霆薄唇勾了勾，眼底却无半点笑意，“我知道你跟成双认识了很多，也应该知道阿然是谁，是照片里的男人！”
他几乎是笃定的口吻。
顾辛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到了，比想象中要快。
他倏地笑：“厉总有本事，自己查就是，何必问我？”
厉云霆眼神冷厉，“看来，你知道阿然的下落。”
顾辛城眉眼惯来温润，此时，迸出一丝罕见的凌厉，“厉总就这么想知道阿然是谁，或者，我是不是阿然？”
厉云霆冷笑道：“我想，你应该很希望自己就是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