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然右手拄剑撑地，左手松开了莫相依压在自己的胸口剧烈地喘息着。

在服用了“生生造血丹”之后，他体内的伤势恢复不足三成，但至少体表的血痕已经尽数结痂。

可在这记崩剑之下，他身上的血痂又有不少被震裂开来，有黑色的淤血从中流淌出来。

只是伊然丝毫不在乎这些表面的伤势，左手之上有真气开始凝聚，然后一掌拍在了自己胸口。

“呜……”

又是一口乌黑的淤血吐了出来，伊然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许。

他抬起头看着远处来势汹汹的男子，用着无比揶揄的语气说道：

“修为突然从灵阶初期达到灵阶中期，战力更是在灵阶后期中也是难寻。”

“你这样的天才，当真是比我还要可怕啊！”

听着伊然的言语，男子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但还是强自硬撑着说道：

“我乃姑苏城第一天骄胡天月，在绝境之中爆发出潜力导致修为提升有何稀奇。”

他看着胡天月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感情，只是无比严肃地说道：

“既见大道，当问于心；大道既现，当如是闻！”

他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不负天骄二字。

“半真半假，故真作假时假亦真！”

胡天月的身体开始摇晃起来，原本坚定无比的信念也在这一瞬间开始崩塌。

他们没看到那些人的尸体，也没见过那些人有血液流下。

仅仅只是两句话，便强调了两次自己是天骄，由此可见胡天月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

看着胡天月脸上的诧异表情，伊然往前一步，抬起满是伤痕的右手按在了胡天月的胸口。

“你当真觉得，天下修士能有谁一步便从初入灵阶直达灵阶中期吗？”

“其实，我们一直都还处在那位构造的幻境之中。”

不等伊然再度开口，气息不稳的胡天月便化作一道残影冲向了伊然。

但就在他坐下去的同时，又极不符合常理地站了起来。

“我辈天骄更当以越级而战为目标，不然如何当得起天骄二字！”

而宋玉龙、唐风吟、蔡铁寒以及汪司程眼中的疑惑更胜过其他人。

所有想要护住伊然的人全部眦目欲裂，所有人想要伊然死的人眼中皆有遗憾，画面仿佛就在此刻定格，伊然身死似乎就是那个无法逆转的结局。

伊然的目光也在此刻变得古怪起来。

说着，伊然便直接迎上了胡天月的拳头，此刻完好无损的他，又有着所谓的大道加持，只是抬手间便将胡天月压制了下去。

胡天月的目光开始闪烁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伊然很清楚地发现了这一点，并且还发现了胡天月真的是胡天月，而非幻境所化。

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胡天月只感觉那般记忆无比真切无比顺理成章。

于是伊然脸上的笑意便多了起来，因为胡天月不是幻象就代表着对方有缺陷有弱点。

而在和蔡铁寒的继续交锋中，他很容易便看穿了蔡铁寒的“直接”，明白了出拳之中的直截了当。

看着几人恍然地眼神，伊然又继续说道：

“甚至已经完全了解我们过往的那位，还能根据我们的想法来进一步塑造幻象，让我们觉得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胡天月在突破之后，他和蔡铁寒的战斗仍是没有结束。

可就是这般不合道理的真切，让胡天月开始怀疑起来，怀疑自己的修行到底是否为真。

将胡天月一掌拍飞，已是无比孱弱的伊然也因为反震之力倒退出去数步。

蔡铁寒和汪司程下意识看了看胡天月吐出的鲜血，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痕，再想去找找自己斩杀的那两人。

原本被一掌拍在心口的胡天月尚且憋着一股气没有露出败象，可在听到伊然的那句话之后，却有一大口鲜血喷出。

几乎是瞬息之间，胡天月便来到了伊然的身前，再度递出了看似不起眼但却大道至简的一拳。

在两人的交锋之中，有相似的光芒从两人身上飘出，然后消散于无形。

他双目赤红地看着伊然，带着无尽的杀意说道：

“既见大道，不忘大道。”

大道本没有“捷径”可走，但眼前既是圣人留下的秘境，而圣又是大道的终点，那么这捷径当然便可存在。

于是他只是往前迈出了一步，修为便从初入灵阶来到了只差一步便能迈过灵阶中期这道门槛。

落地之后的胡天月，身躯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于是就在这正面交锋之中，他后来居上直接压制住了蔡铁寒，并且将其逼上绝境。

可即便如此，伊然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

“姑苏城第一天骄也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