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所言，并非想又一次考验伊然的心性，而是真心实意地替伊然着想。

他当初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年纪已经比伊然大了不少，修为也比伊然更强。

即便是那时候，他也不愿相信这种可能，而是等到圣人救世又灭世的时候，他才真的明白，圣人所行只是为了自己而不是天下人族。

伊然他还很年轻，所以他便有着更多的机会，即便走得稍微慢点也不打紧。

而且他从伊然的记忆里知道了伊然的过往，知道伊然背负的东西已经太多。

如今这个世道并不像他所在的那个时代，那个人人互勉只为共抗魔兽的年代。

即便伊然已经展现出了强绝的天赋，已经在整个年轻一代中都拥有了领军的地位。

可他还是会一次又一次遭到前辈的迫害，甚至是同门的袭杀。

所以苏长安在希望伊然能够扛下担子的同时，也希望这个比自己更惨的孩子能够活得更加开心一点自在一点。

苏长安看着沉默不言的伊然，在叹了口气后才继续说道：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是从旧时代而来，一直苟延残喘的孤魂。”

而这些蛀虫又很聪明，他们甚至还很清楚过犹不及的道理。

伊然想到这里，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变化。

伊然沉默着点了点头。

苏长安笑了笑不再多言，而伊然也真切地看着那些气泡中的景象。

学过奇门遁甲有着望气之法的伊然，就在苏长安说话间，便看到了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的身上展现出来。

而在陵虚大陆，这一切似乎也在重演。

但有一点却是无法改变。

人族没有人退路，真要到了无人能战的时候，便会真的走向灭亡。

“这是天池秘境中最后的机缘了，就看他们能够带走多少。”

苏长安对着伊然说道：

看着伊然有些诡异的表情，苏长安带着些许讽刺的意味说道：

“怎么，我的那样收藏还要你去心疼吗？”

在他们头顶，全都悬浮着一颗颗光点。

只是天地又如何愿意接受这样不合规律的现实，于是又有了新的功法现于时间。

伊然看着眼前这位，在平淡言语中展现出滔天气势的强者残魂。

几乎在瞬息之间，伊然便想通了很多的事情。

苏长安便是又一次被挑定的那个人，他修行的《长安诀》便是这片天地的又一次尝试。

只是让这片天地都大概率没有想到的是，苏长安竟然没有将这样的修行功法发扬出去。

于是人族便只能以守为主，在被灭绝的边缘不断徘徊，为保留火种争夺生机而努力了不知多少万年。

那些圣人便是这片天地用来对抗魔兽的武器，是这片天地为了恢复原先的轨迹而创造出来的手段。

集九位圣人和千位皇者之力，竟是无法撼动天破之地，也无法将那条诡异的通道关闭。

他唯一能够去争一争的，就只有自己的命而已。

于是这片天地便孕育出了新的规则，让那些手无寸铁的人族开始从自然之中领悟出不一样的力量。

“您想怎么样就怎么呗，您是前辈东西还都是您的，当然得由您说了算！”

于是他便只能孤身一人为战，而结局便是他力战而死，扭曲的大势也依旧没有回到正轨。

于是那些圣人便应运而生，他们感悟元素领悟魔法，然后并将这种修行之法发扬光大传遍世间。

在曾经的那个世界，又一种说法叫煌煌天威不可撼动。

但事实就是如此，而伊然也根本无法改变。

而苏长安抬手一挥，眼前的景象便再度转变起来。

只是降临的那些机缘好坏不定，好的可能是一种强大的传承，足以造就一位王者出来。

“既然遇到了前辈，让我早早便知道了自己该面对的东西，那我自当早做准备。”

那般的浩荡如天威的气势，他在风火公国的国主唐宇身上也看到过。

无论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还能为了去往天破之地毁掉那条通道还人间一个太平，伊然都逃不过圣人这道关卡。

只是意外又一次降临了。

这种说法最有力的证据便是恐龙的灭绝，冰河世纪的到来以及之后冰川消融大地恢复温暖。

至此，陵虚大陆原本的运行轨迹被打破，安居乐业的人族在魔兽的爪牙下变成了它们的腹中美食。

好在那条通道外的魔兽也不是无穷无尽，魔兽中的强者之数也大抵变得和人族一样，时而多时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