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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放鸽子与迎亲(2 / 2)

“瞧你说的,人家有特殊困难嘛!不然,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哪舍得这么早就出嫁噢!”老牛打住了罗新秀婆婆妈妈的唠叨,“怎么样?如果你们家心疼钱,没有那么多钱的话,她家不会那么轻易地把黄花闺女嫁给你家田安康的。”

“六千八,顺利发,吉祥数码,可以啵?”罗新秀仍不死心,像买东西一样砍价。

“废话!这又不是卖猪、卖牛,你们家要想少出钱,本来是没门的,但除非……”老牛故意卡壳了,卖了一个关子。

“除非什么?”田永祥感到似乎有救了,赶紧向他靠拢了一步。

老牛凑到田永祥的耳朵边,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换亲!”

“你说什么?”刚才的两个字落音虽轻,田永祥听来还是惊了一大跳。“我没完全听明白。”

老牛打开窗子说亮话道:“不瞒你说,女子早晚是泼出去的水,是别人家的;我是说让你家的几个女子中的一个许配给她家的哥哥,这样你田安康就能搞定人家的闺女了。”

“啊——”罗新秀惊讶地叫出了声,马上回过神来。“好,你先回去吧!我们一家子商量商量再作决定。”

他临走时说:“好吧!给你们三天时间,我等你们的答复。”

到了晚上,田永祥、罗新秀夫妇俩在卧室里商量田安康的婚事时,二女儿田紫兰和四女儿田荣蓉隔壁屋子里悄悄地听着。

“哎,你看该怎么办?儿子的婚事要这么一大笔钱,我们一下子哪里凑得齐呢?一家人一年忙到头只保得住猴子嘴巴,还难剩下一千块钱。”田永祥先开了口。

“老头子,还有我们的满女儿荣蓉正在念书,她的学习蛮不错,在学校里也是数一数二,万一像田安康那样考上高中大学,到时候都怕没钱供不起啊!”罗新秀不紧不慢,进行了理智分析。

“再也不能耽误孩子的前程了!无论多么穷,哪怕卖房子,都要送荣蓉多受点教育。”田永祥回想起往事,不由得感慨万千。“不能让埋没人才的悲剧在下一代身上继续重演了!”

“是呀!我也这么想。可是,也不能不给儿子娶老婆啊!你看大儿子还在牢里,现在只能指望小儿子了。加上田安康年纪也不小了,都快二十七八了,过了三十岁,在我们这农村里头就是老光棍一条了,以后恐怕更难讨亲了,这该怎么办才好呢?”罗新秀心头充满了焦虑。

“老牛提出‘换亲’这么个馊主意行得通不?叫哪个女儿去才好呢?要是那家的哥哥傻里傻气,蠢宝一个,那不是把闺女坑害苦了。”田永祥深感困难重重,生活本来就实在不容易,要办成一件大事就更艰难了,有时甚至感觉比登天还难。

两个女儿躲在背后,从父母的话语里听出了弦外之音,想要让女儿为成全二哥的婚事而做出自我牺牲,要么满妹子田荣蓉放弃学业,读完初中毕业又务农或外出打工,要么挑一个够结婚年龄的女子去跟人家换亲,可是做父母的又不便当面对女儿施加压力、讲明他们心中的苦难和难处,所以只好像话剧演员对白台词那样上演“隔壁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田荣蓉觉得以前二哥的学习成绩比自己还优秀,却被迫辍学,实在够委屈的了,如果现在再亏欠他,娶不成亲打了单身的话,只怕他真的会变成疯疯癫癫的废人了。要是弄得田家断了命脉绝了后的话,她一个人读出书来还不照样嫁出去,那又有多大用处呢?让二哥中用才好!田荣蓉打定主意,准备说服父母他们,不再花钱去念书。虽然老师充分肯定她将来是个大学生的材料,她自己内心深处也非常向往到大都市去上真正理想的大学,但为了顾全大局,为了田家香火,她宁愿自己吃亏吃苦,甘心一辈子只做个逍遥无为的山野村夫。

田紫兰也不由得左思右想,大姐在村里已经有了意中人,那个叫阿孝的男子缠得很紧,两人偷偷地去约会有好几次了,只等两个哥哥成了家,大姐就会跟了阿孝。说不定两人早已私订终身了呢!三妹还小,未满十八岁,到村里来代课的教书先生老赵相中了她。他俩也悄悄地谈起了恋爱。

田紫兰鼓起了勇气,觉得为了全家人的幸福,哪怕自己个人受点苦受点委屈活受罪也值得。她下定自我牺牲的决心,走过去敲了敲房门。

“是谁呀?”她母亲问道。

“妈,是我,兰兰,快开门呀!”

罗新秀把门打开,说:“小女儿,你怎么还没睡呀?这么晚了还有事吗?”

田紫兰说:“爸爸、妈妈,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关于二哥的婚事,不能推迟了,再推脱的话他这辈子就难娶老婆了。”

“那怎么办才好呢?”田永祥一筹莫展。

“我愿意去跟人家换亲!”田紫兰不再犹豫,似乎打定了主意。

“啊——真的吗?你不会埋怨家里人吧!”田永祥心里既高兴又难受。高兴的是二儿子会有希望了,遗憾而又难受的是这把二女儿的终身大事也牵扯捆绑起来,实在是迫于无奈呀!

四女儿田荣蓉也赶过来凑热闹,主动表明自己的态度:“爸,为了二哥能早日娶老婆回家,我打算退学不念书了。我学习的事你们别担心,可以自学成才呢!将来会有办法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二哥讨了亲,全家人的心就都安了。二哥有了媳妇娘,生了娃娃,你们也好早点抱孙子,我们田家就有后代了。”

田永祥和罗新秀看看身边两个懂事而又可爱的女儿,眼眶里不由得湿润了。

“这怎么行呢?”田永祥像是在喃喃自语。“我无能啊!难道穷人家的儿女就要这样世世代代的贫穷下去吗?”

田荣蓉忙劝慰道:“爸,你别只顾自责了,你们别管我将来有没有钱读书,这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我们二哥,我们够对不起他的了。那时他考上学校家里没送他去读,耽误了他的前途。这一次不能再浪费二哥的青春影响他的情绪了,弄不好不给他娶回这老婆的话,我担心二哥真的会疯掉的。”

田永祥一听,感到十分欣慰,就点头答应了:“还是我们田家的命脉要紧,一定要把媳妇娶回来,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哪怕倾家荡产也要给小贵子讨个老婆。”

田紫兰再次提出让自己去换亲算了,以免牺牲满妹妹的前途。田永祥坚决不允许这么做,还愤怒地指责道:“都早已是新社会了,什么年代了,还搞那些过时的鬼把戏干嘛呢?只要能够体谅理解自己家庭生活的难处,不怨怪父母亲就行了。”

两姊妹含着热泪默默地走出了房门。那个夜晚,田荣蓉心里极不平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为什么,一种强烈的失落感袭上了心头。她弄不明白,一家人一年到头不停地忙活,却还是困难重重,要么供不起孩子上学,要么找不到理想的对象。村子里的农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呢?

相亲的日子到了,媒人带着田家未来的儿媳妇黄青麦来访主家。田安康生来有些怕羞,跟女孩子见了面都有些脸红,也不知道如何跟人家交谈、沟通,只是一个劲儿地怯生生地傻笑,像个木偶人一般。田紫兰见状不妙,便跟四妹商量,提出陪黄青麦姑娘去赶集买新衣服。没想到黄青麦竟爽快地答应了,像个天真的孩子似的,跟随田紫兰和田荣蓉偷偷地溜到外面玩去了。

逛完集市买了新衣服回来,太阳已经偏西。两姐妹又带黄青麦去学骑自行车。媒人老牛和黄青麦她爸爸黄瘸子拿了酬金与聘礼离开了斗牛山村。黄青麦跟田紫兰、田荣蓉在一起玩得很开心,忘记了回家。原来她小时候脑袋受过伤,有些犯傻。

等到三人返回来,天快黑了。黄青麦没法回去了,只好在田紫兰家留宿。晚上,几个人凑在一块儿,聊天喝酒,其乐融融,姐妹俩尽兴地陪黄青麦喝酒,不知不觉的把她灌醉了。末了,田紫兰跟黄青麦同睡一个房间,待到三更半夜,黄青麦酣睡之际,田紫兰便悄悄地下了床,打开房门。一向老实巴老的田安康站在门外等久了,像一只嘴馋的猫见了鱼似的,钻了进来。田紫兰冲他扮了个鬼脸,神秘地笑着出了门。田安康关紧房门,脱掉衣服,饿虎扑食般地压在了黄青麦身上。趁着黄青麦困倦又喝得酩酊大醉,田紫兰早已把她脱得一丝不挂,只等二哥田安康来征服、占有她,把生米煮成熟饭。

田安康的心里“咚咚”直跳,觉得自己跟偷吃东西的贼似的。恰巧有一只老鼠在窗口透进来的迷离月色中,正睁大眼睛看着屋内的动静。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田安康很冲动,有些紧张,没有强烈地感受到快乐,只想尽快地把她睡了,像攻城的战士那么不顾一切地向城池扑上去。

半边月亮穿过窗户格子的缝隙,在陶塑的水缸里面形成忽明忽暗的投影。窗前的天竺桂树影婆娑,在朦胧的月光中,黄青麦的青春胴体看上去有些像雕塑的美女,虽说她外貌长得算不上绝色女子,但在田安康看来,只要五官端庄,个子不矮,没有瘸腿瞎眼少胳膊,又没有失过身,就算是梦寐以求的美女了。

田安康兴奋不已,爬上床,伸出手探向喝得酩酊大醉的黄青麦。她只是轻微地颤栗了一下。仿佛一阵猛烈的长风掠过静寂的原野,掀起了连绵起伏翻滚的稻浪。朦胧之中,黄青麦在疼痛与愉悦中迷迷糊糊地昏睡。尽管田安康知道家里人为他娶亲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还是傻兮兮地笑了。

黄青麦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身旁的田安康,眼角悄然地淌下了冰凉的泪滴。说实在的,她并不真正喜欢面前这个身子瘦弱、年纪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人。而且见面才不到一天,更谈不上什么感情基础。“爱情”这个词眼在偏远贫穷的艰苦山区,好像钻石一样,是件难以得到的奢侈品。

田安康见自己的女人哭了,不由得也热泪盈眶。天亮了,两人默默地抱成了一团,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命运的绳索已经把他俩紧紧地维系在一起。没有办喜酒,没有进行结婚登记,也没有举行任何仪式,黄青麦就这么简单地来到田安康家,开始了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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