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正方轻叹了口气，现在跟不上，后面就更别说了。

聂十三倒是心态挺好，安慰他：“这不咱们还能做事后采访嘛。”

也只能这样了……廖正方紧盯着直播画面，心里免不了遗憾。

屋漏偏逢连夜雨，车快开到医院门口时，就连直播也中断了，而且偏偏就断在最关键的时刻，这简直就是把人的最高点提到了最高，然后就置之不理，让人抓心挠肺。

停好车，又因为入院限制耽误了好一段时间，等两人进入医院，黄花菜果然早就凉了，张扬早就已经被控制住，就连现场都在清理了。

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一手报道好抢了，想到廖家两位老人也住在这，廖正方就跟聂十三商量着，让他去三楼拍现场痕迹，他自己先去看看廖家两位老人。

顺便问问关于廖晓晓的事。

好在有记者这个身份，护士也没多想，直接告诉他了两位老人的病房。

但中途因为一些手续被牵住了，紧赶慢赶才赶上这电梯，正喘着气呢，就听见聂十三的玩笑话，下意识低头看去，就对上了一双浓黑明亮的大眼睛。

廖正方：……

聂十三的玩笑话没得到回应，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廖正方，就见原本因为快速奔跑而面色红润的廖正方，其脸上的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转为一种受到极度惊吓后的惨白。

“？”聂十三有些疑惑，“廖记，你怎么了？”

廖正方回神，僵硬地挪开视线，对聂十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没事……”

又低下头跟廖晓晓打招呼：“小朋友你好呀，你也姓廖吗？好、好巧。”

廖晓晓没说话，只是用乌黑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廖正方，眼神中透着几分怪异，好似在说：这大叔有点奇怪。

“对呀，而且刚好她也要去十三楼呢。”

聂十三惯是个不怎么会看眼色的人，笑呵呵地道，这时电梯刚好到了三楼，电梯门打开，聂十三提着三脚架走了出去，趁着电梯门没闭合前对廖晓晓挥了挥手，并嘱咐廖正方：

“廖记，我上来的小姑娘一个人，等会到十三楼你帮忙看着点哈！”

说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廖正方：……

电梯门缓缓合上，金属门框倒映出廖正方和廖晓晓一大一小的身影。

廖正方僵硬地低下头，就见廖晓晓似乎一直在看他，“……小姑娘你——”

本想找点话题聊让气氛不那么尴尬，刚开口，就见廖晓晓突然笑了起来，明明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还穿着粉嫩的公主裙，偏偏笑容充满了邪气。

廖正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姑娘斜眼向上，露出的眼白偏多，唇角像是被两根绳子扯起，透着僵硬和诡异。

他听见廖晓晓说：“廖叔叔，你认识我啊？”

明明是个疑问句，可廖晓晓的语气却是在陈述。

轰地一下，廖正方只觉得后背的冷汗一下子从毛孔中全部渗出，浸湿了他一整个后背。

四肢的汗毛也一激灵，一根根地竖立起来，泛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廖正方只觉得电梯里的空气似乎一下子都被吸走，抖动着唇瓣，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