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心中有些暖，他闯荡了这么些地方，随着自己能力的提升，越来越多的人对他敬畏，越来越多的人追随于他，他也习惯了站在最高处俯瞰众生。但同时，他能感受到的最简单的温暖却越来越少。

不是没有人对他好，相反，有太多人对他献殷勤。但苏易明白，那些人，或为了他的权势，或为了他的钱财，说白了也就是巴结苏易而已。

但盖聂给予他的这份温暖，最为简单，最不值钱，却又最具价值。

微微侧脸，苏易对上盖聂向来古井无波的眸子，轻易就读懂了他隐藏的关切。

没来由地，苏易忽然心虚了一下。他想到了还在han国的卫庄，不知道，他的二师哥现在过得如何了。毕竟原本盖聂和卫庄才是正儿八经的纵横传人，人家两个才是亲人一般的师兄弟，如今倒是让苏易这个半路跑出来的小师弟抢走了本该属于他们二人的温暖。

不过，苏易瞬间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他是神狱长啊，他可是正义的化身，是受神狱系统的指示来抓坏人的。

这么暗戳戳地一想，苏易那点心虚就消散不见了。

“师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不想我一个人承担太多。但是，我这也是未雨绸缪，你一心拯救天下苍生，如何能弃天下于不顾。”

回过神来，苏易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他今儿个一定要跟盖聂讲明白。

“没有你跟小庄在，鬼谷传人就不完整，即便我真的为苍生奔忙，那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你……”闻言，苏易惊得差点从树枝上一头栽下来，“师哥……”

这还是他印象里那个要保护苍生的盖聂吗？难道是跟共事久了，也学到了他骨子里那份冷漠霸道？

苏易从来都不知道，在盖聂的心中，自家师弟比他的梦想更重要，而且重要到如此地步。

惊了半晌，苏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师哥，你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但若是有朝一日，我真的离开了这里，你跟卫庄师哥也还是要扛起这天下。”

“我知道，我还没有那般无用。”盖聂轻笑一声，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刚才说了多么重的话。

盖聂云淡风轻的样子，着实又把苏易给惊了一跳。

苏易定了定神，也是扯开了嘴角，“师哥既然如此说，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我苏易到底还是个自私的人，兄弟情谊、天下大义于我而言也没有多么重要。我只是喜欢征服世界的过程，享受作为强者站在顶端的感觉而已。”

“所以，”苏易望向远方，将眼神放空，似是自语，又似是故意说给盖聂听，“现在是这个世界需要我，我便来这里待些时日，充实一下神狱监牢，满足一下我的骄傲。等哪天我发现更好玩的地方，必定立马就走，丝毫不会留恋。”

“至于这个世界会不会因为我走了而受到什么影响，我根本就不在乎。说起来是为了修复神狱，大义凛然，到底这个过程如何我怎么想怎么做也还是靠我来推动。我只需要，在自己玩得开心的同时，照顾好神狱即可。”

“好。”

听了苏易这一番狂妄冷漠的话，盖聂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好，也学着苏易的样子放空了眼神。

殊不知，在两人都虚望远方的那一刻，神之空岛开始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