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青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是村里稳定的合作对象，专门做寄售生意的，爷爷奶奶们的不少作品就是从那里卖掉了。”讲到了这里，他皱了皱眉，颇有些不高兴的补充了一句：“售价都很便宜。”

“便宜到什么程度？”南飞凡好奇的追问。

“市场价格的十分之一或是二十分之一。”说到这里，已是屈辱。南飞凡深吸一口气：“这也是为什么我坚决不答应赵小飞将陶瓷博物馆内的珍品拿出来寄售的原因，那些作品可全都是耗尽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得来的，若是遇到了真正懂得价值的收藏家，每一件都能卖出天价，绝对不是像是宝玥斋给出的那么点点钱。可是，虽然我们很清楚这一点，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没办法直接找到客户，而宝玥斋手里握着的是最优质的客户，没有宝玥斋这样的平台作为媒介，再好的作品也没有展示的空间。而那些来村子里收瓷器的小商小贩是更不能相信，他们只会玩命的挑毛病，想尽办法压价格，有一年，有个收货的嘴特损，说出来的话是相当不好听，把一件各方面都挑不出毛病的好作品给贬的一文不值，当时就把创作出作品的爷爷气的要直接摔了，他宁可毁掉也绝不会把自己的作品卖出那样的白菜价。可那个瓷器贩子却反过来说，爷爷的作品根本不会有人要，有人愿意出点钱来买单已经是不错了，竟然还敢挑三拣四，活该一辈子做个玩泥巴的老农，永远也不会被人认可。”

“怎么可以这样子胡说八道！”南飞凡单是听着，已经气炸了肺：“这话也太欠揍了。”

“你也是这么觉得吗？”杨素青来了精神，一双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

“你不会是真的动手了吧。”南飞凡哭笑不得。

“嘿嘿。”杨素青只是笑，并不回答这种敏感问题，他很快另找了话题，没在这件事上继续说：“从那之后，飞流村定下了新的规矩，收瓷器的小商贩进村是一概不理，我们可以开鱼塘、种脐橙，种米种菜，想各种办法来补贴，唯独不能贱卖了老人们的作品，因为那实在是一种侮辱。”

“宝玥斋那边是怎么回事？”南飞凡心里有了数，带着把事情弄清楚的心思，他继续问下去。

提起宝玥斋，杨素青还没开口说话就已经连续叹气了。

“宝玥斋那边虽然是要抽成，并且抽的也很多，但他们毕竟是提前定下了规矩，并且一直按照规矩来办事。我们对于作品的售价始终是抬不上去感到非常失望，可换个角度想，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这一行尤其是如此，一直以来在合作的几个寄卖行内，售卖与抽佣的也是类似的规矩。”

“等会咱们去宝玥斋看看？”南飞凡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市价而已，咱们飞流村以瓷闻名，将来的发展肯定是要从瓷上入手，多了解了解市场肯定没坏处。”

杨素青点了点头：“上次被小熙送来寄卖的作品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咱们去看看也好。”

宝玥斋距离南飞凡租住的房子并不远，不过杨素青依然是开上了他的小货车。

他到了门口，冲着门前妆容精致的旗袍小姐姐大大咧咧的笑：“阿雾，今天是你在值班呐，咱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了。”

阿雾本来是在玩手机，听到了杨素青的声音她立即抬起头，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青哥，咱可是有日子没见了，今天你是来送货的吗？能让青哥亲自出马护送，肯定是要紧的大件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