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凡坐在楼阁之外，愣愣的看着头顶的圆月。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清冷的月辉下来，并不会让人觉得寒冷，只是有些丝丝的凉爽。诗雨轻轻的过来，端了一杯热茶，说道:“华医生正在炼丹，有你给的精血还有那么多仙灵石，想必一定可以救回黄宗主。”

书凡没有说话，眼中透出一丝惆怅。

“黄丹青在里面陪着黄宗主，琳琅，一直跟着华医生。”诗雨看了看书凡，轻轻开口。书凡还是没有说话，诗雨也就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陪着书凡。

一阵冷风吹来，书凡突然开口:“你说，我是不是变了？”诗雨笑着看着书凡的侧脸，阴阴暗暗的月光下，书凡的侧脸异常的俊美。

“没有，先生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那个先生。”书凡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我还是太仁慈，我应该不管黄嘉生的死活的...一万年前，我成为第一世界的世界之主，享受众人的敬仰。四千年前，我被众多我最器重的属下，联手灭杀！

肉身尽毁，神魂镇压在一个道器化成的无尽海海底之中。我用尽了四千年的时间布局，才从海底脱身。我想过复仇，也想过干脆就这样算了。

可是...就在刚才，在考虑究竟救不救黄嘉生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做的这些，究竟值不值得？

收天筠为弟子，和禅宗交手，灭了龙族，还有，全力护着许若洵...这一切的一切，我如果不做，我也可以安安稳稳苟延残喘。可是，我还是这样做了。我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应该老老实实的当我的教书先生，老老实实的在九黎山过一辈子。这世界之事，不应该还由着我来管的。

我应该忘记仇恨，自我反省，是不是一万年前，我自己做的错了？是不是装了这么久的人，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是人了？...诗雨，我真的有些分不清了...我也觉得，累了...”

诗雨心疼的笑了笑，手轻轻的挽住书凡的胳膊:“你是谁啊，你是九幽啊！妖族的信仰，妖族骨子里面的神！神是不会错的，你也不会错的。”书凡转过头，看着诗雨的眼睛，问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不怕我？”

诗雨摇了摇头:“无论你是谁，你是先生也好，你是九幽也好，我只记得，你就是你。既然认定你了，我有什么好怕的？”书凡低下了头，握着诗雨的手:“你放心，无论我是谁，无论今后我是会面临着什么，定护得你的安危！”

诗雨感受着从手上传来的温热，还有书凡虽然淡然悠远，不过深处却是极为坚定。诗雨的眼眶温润，轻声笑道:“那以后奴婢，可是全仰仗大帝先生了！”书凡一愣，哈哈大笑:“大帝先生？这称呼有意思的紧！”

过了片刻，书凡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脸，说道:“算了算了，命运一途，我用了整整三万年，都没有领悟透。虽然我身为大帝，也是曾经的世界之主，不过还是逃不了如此的下场。黄嘉生，救了也就救了，虽然，我知道不应该救他，他身上有着棋子的痕迹。不过，为了让他和华医生断了因果，这棋子，也就暂且留着...”

诗雨有些不明白什么是棋子，不过听着书凡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诗雨笑道:“虽然他是什么棋子，不过肯定不是先生你的对手，还可以断了他和华医生的因果，也可以让黄丹青不在如此悲痛。说起来，也是好事一件。”书凡摇了摇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这件事，谁又说的准呢？”诗雨没有说话。

对于书凡来说，他现在的处境肯定很危险，所以近百年的时间，看似书凡在第三世界名声赫赫，掀起一阵又一阵的风暴，不过那是因为天机的混乱，所以第二世界的人窥探不到第九处第三世界中的情况。

书凡也是在暗中布下棋子，自己没有死，存活的三皇五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自己实力不及全盛时期的万分之一，哪里会是他们四空之境的对手？所以时间对于书凡来说，也是极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