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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回 消息(1 / 2)

姚杳满怀心事的回到东厢房,刚打开门,冷临江便一下子扑了过来,满脸焦急的低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出了什么事?”

冷临江自然知道凭着姚杳的本身,夜探一个女子的房间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两个多时辰过去了,药力早就失了效,安南郡王妃早该苏醒过来了,她都还没有回来,他怎么能不担心呢。

“啊,哦,没事,没事。”姚杳被重重扑过来的冷临江撞了个趔趄,额头被撞得生疼,回过神来,捂着发红的额头横了冷临江一眼:“看了一出活春宫,太震撼了,我正回味无穷呢,你就给我撞醒了。”

“哎哟我去,你怎么不叫我呢!”冷临江一脸遗憾的重重拍了下大腿,偏着头看起来一本正经,可一开口就让人喷饭:“很激烈吗?”

姚杳脸不红心不跳,朝着冷临江身后抬了抬下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种事,你不得问孟岁隔吗?”

孟岁隔茫然了一瞬,脸腾的一下便红透了,尴尬的微微张着嘴,半晌才凶神恶煞的瞪着姚杳:“就你这还,还是姑娘家呢!”

姚杳锋利英气的长眉微微一挑,笑容狭促,语出揶揄:“孟总旗,你跟安南郡王妃朝夕相处的时间比我和少尹大人都长,知道的隐秘自然要比我们多一点了,安南郡王妃的事情得问你,这有什么不对吗?”

孟岁隔哽了一下,就像着了魔一样,无意识的点了点头,点完头才反应过来,这事儿不对啊,太不对了!

什么叫朝夕相处!什么叫知道的隐秘多!

这一字一句听起来怎么就那么龌龊不堪呢!

冷临江嘿嘿嘿的笑了几声:“对对,你知道的隐秘肯定比我们多啊,来,说说看,你都发现了什么,别藏着掖着了,互通有无嘛。”

“啥?”孟岁隔懵了,他们在说什么,每个字他都听懂了,可连起来是什么意思?

他发现了什么,他什么也没发现啊!

看到孟岁隔的脸色变了几变,姚杳简直要憋不住仰天大笑了,她才不忍着呢,想笑就笑,无声的狂笑,脸上没有半点无功而返的惭愧:“少尹大人,孟总旗,我太没用了,什么都没发现,看来还是孟总旗有用,肯定是有所发现的。”

她刻意隐瞒了永安帝方才来过,也隐瞒了自己的发现,并非是不信任冷临江,而是觉得时机不合适,贸然说出来,不但对此事什么任何帮助,还有可能让冷临江陷入危险之中。

靠了这么些年的大树要是倒了,她上哪再去找像冷临江这么称心如意的一片阴凉。

“......”孟岁隔无语朝天,翻了个白眼儿,这么危险的境地都能找个乐子,人才啊。

冷临江看孟岁隔一脸郁闷,顿时笑的合不拢嘴,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我们当然有所发现了,你不知道那书房里美男图可是不少,各有各的美,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姚杳抿了抿唇,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对安南郡王妃素日的做派,有了些许恍然。

安南郡王妃行事荒诞嚣张,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呢。

她的名声越是不堪,别人便越是不愿与她来往走动,那么她的秘密暴露的风险也就降到了最低,而永安帝对她的防备之心自然也就降到了最低。

安南郡王妃眼下甘于自污实属无奈之举,但是她绝对不甘心一直这般屈辱的活下去。

只是不知道她要如何反击,何时反击,又有多少能力和手段来置之死地而后生。

或许她真的可以考虑考虑盟友了,单打独斗太容易被围殴了。

姚杳一边思量着这些,一边笑道:“那些美男有没有你认识的?”

冷临江诧异的“啊”了一声:“怎么了?”

姚杳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冷临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老冷,若是那些美男图里有你认识的,你不得提醒提醒人家啊,被安南郡王妃盯上了,还能有精气神儿吗?”

冷临江恍然大悟的长长“哦”了一声,看着孟岁隔,阴阳怪气的嬉笑起来:“你说的对,还是你聪明,看看孟岁隔,这么快就瘦成人干儿了。”

“有吗?没有吧。”孟岁隔茫然的摸了摸脸。

姚杳挑眉,掏出个巴掌大的铜镜,正对着孟岁隔的脸,揶揄道:“你自己看。”

孟岁隔不疑有他,当真照了照铜镜,只见镜中的那张脸果然又瘦又长,他愣了一下,抬眼看到姚杳和冷临江揶揄戏谑的笑。

他顿时明白他被姚杳和冷临江给戏弄了,不禁涨红了脸,梗着脖颈,狠狠的错着牙却说不出话。

这俩人是给他下了个套儿啊,他又不是个傻透了的,怎么可能直愣愣的就往里钻。

可是这话实在没法回啊。

他的脸色一会儿紫涨,一会儿青白,最后重重甩了下衣袖,拉开门落荒而逃了。

姚杳和冷临江对视了一眼,压低了声音狂笑不止。

安南郡王妃是扬州人,或许是为了以解思乡之情,郡王府里到处都种着婀娜的垂柳。

这种树容易养护,形态窈窕,郁郁葱葱的枝条随风摇曳,铺展开成片成片深绿浅翠的云霞,也是颇为壮观的。

而垂柳的枝丫格外柔软,很难借力,树冠也不高大茂盛,即便看起来铺展如云,但却藏不住人,种在安南郡王府这种到处都是见不得人的隐秘的府邸中,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深沉的夜色中,千条万条的碧绿枝条静静垂落着,偶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夜风吹过,这些枝条也纹丝不动。

蓦然,紧邻着高墙的一棵垂柳轻晃了两下,一道黑漆漆的人影轻如微风般掠过夜空,落到了郡王府一隅不起眼的低矮房舍前。

人影身形窈窕,走到门前,推开了门,刚迈出一步,便停下了脚步,低着头看着埋在灰尘里的半截纸片。

人影愣了一下,一脚踩在了纸片上,目光警惕的扫了周围两眼,见左右无人,才慢慢的挪开脚,慢慢的弯下腰捡起那张纸片,展开来,看到纸片上点了两个水滴状的墨点,尖头指向南方。

人影飞快的把纸片揉成了小小的一团,塞进口中,随后掀起兜帽盖住了头面,捻熟的穿过没有灯烛照亮,一片漆黑的后宅,走到了偏僻荒芜的角落里。

足尖在高墙上接连轻点,人影身姿轻盈的翻越过高墙,落在了旁边的曲巷中。

这条曲巷狭长而深幽,两侧都是高墙,而一辆灰棚马车停在曲巷尽头。

人影毫不迟疑的快步走到马车旁,看到坐在车辕上的金玉,人影的脚步微不可查的轻快了几分,淡笑着打了声招呼:“金大总管。”

人影始终低着头,没有露出脸庞,但从那声“金大总管”可以听出她是个三十来岁的姑娘,声音已经不复年轻时的清亮了,有了些许岁月的沧桑。

金玉抬眼,严肃的看了来人一眼:“世子来了。”

那人脸上的微笑倏然凝固了,心下惶惶不安。

在她心里,世子是个高瞻远瞩之人,十几年前,世子也才十几岁时,安南郡王刚一身死,她就被派到了安南郡王府蛰伏下来。

这十几年来,她从未被召见过,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被世子给遗忘了,从此恐怕要在安南郡王府为奴为婢一辈子了,方才骤然得见那张召见自己的字条时,她心里是狂喜的,再看到金玉时,她心里是安稳的,世子没有忘记她。

可现在,听到金玉说世子来了,她的心着实咯噔了一下。

世子日理万机,来见她这么个小喽啰,这委实不正常啊。

能做内线的,都是长了八十个心眼的,七窍玲珑心在她们面前都不够看,那都是缺心眼儿。

面对这等反常的情形,她立刻就想多了。

从生想到了死,继而开始自省,这十几年她虽然无功,但好歹也无过,至少没暴露不是。

想到这里,她顿觉有了底气,停止了腰背走到车厢前,躬身行了个礼,声音有点哆嗦:“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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