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虚与委蛇的尬聊，最终还是被音乐声打断，舞池中一对对璧人携手共舞，可这明明优雅梦幻的场景却格外的诡异和阴冷，每个人的余光都在打量着不是同族的洛衍，却又在洛衍看过去时消声沥迹。

“洛希尔先生，我可以邀您共舞吗？”杨柳打断了洛衍分神的目光，手搭上去笑盈盈的开口。

“我的荣幸，美丽的女士。”洛衍回神，银灰的瞳孔竖成一条细线，勾唇一笑，牵上杨柳的手落下一个绅士吻手礼，便带着舞步领着杨柳踏入舞池。

而周围，都自觉的为他们空出了一片真空地带，等待着这一次舞台的主人公的表演落幕。

舞步翩跹，音乐悠扬，抛却二人间的暗潮涌动，这是一场极具观赏价值的视觉盛宴，杨柳微微颔首，伴随舞步推进，二人几乎完全相贴。

“洛希尔先生的爱人，是一个华国人，还是一个脆弱的人类？”

杨柳状似无意的提起，伴随脚下舞步一个旋转，洛衍轻轻扶了一把她的腰，“大家都是聪明人，我知道瑞因跟您的关系，不用拐弯抹角。”

见洛衍那么识时务，杨柳轻笑出声，借着舞步旋转之时眼神示意躁动的吸血鬼安静，“那洛希尔先生应该也知道，瑞因是我最宠爱的孩子。”

音乐由缓到急，两人在舞池中央踩着快速又唯美的舞步，高跟鞋磕在地板上为音乐打起来拍子，洛衍一如既往的谦和有礼，不卑不亢，“他也是我最爱的人，如果您想让我忍痛割爱，那恐怕得恕我不能答应。”

“我不是什么喜欢强人所难的恶霸，只是希望您能对您那位小朋友的看管稍微放松一些，给瑞因一个机会。”

洛衍不是什么神经大条能容忍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所玷污的废物，此言一出他的瞳孔不可自控的骤然缩紧，托着杨柳手掌的手紧了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连带着周遭气氛都凝结，嘈杂的音乐被拒之耳外，他低着头定定看着杨柳，而后道：“您觉得，我是什么很喜欢自己的爱人被别人觊觎还天天骚扰的人吗？”

“我不是在跟您商量，先生，是在通知您，您也不希望……”杨柳话锋一转攀着洛衍的肩凑到他耳畔，只听耳边一阵愉悦的呵气，杨柳幽幽道：“…那盘录像带，落到您爱人的手里吧。”

洛衍本想将她推开，却在此刻仿佛血液被冻住一般浑身冰凉，他僵硬的低下头颅，对上杨柳笑意盈盈的红色双眼，脑袋里那些被他刻意埋葬的记忆重新涌现，音乐在此刻没了，飞扬的裙摆落下，掌声响起，洛衍嘴唇翕动一阵，而后狠狠咬牙。

“真卑鄙。”

“我们又不是什么好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我们的人生信条。”杨柳松开洛衍的手往后退了半步，单手拎起裙摆对人微微屈膝，洛衍回以一个绅士礼后退至后方。

新一轮的舞会开始，杨柳与洛衍相对而坐，她笑容甜美，看不出一点刚刚那威胁人的样式，手中的红茶冒着热气，即使尝不出来味，也阻挡不了她想尝尝的心情，反正也就当喝白开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