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即招呼了皇甫苓，也往她碗里夹着菜，笑得温柔。

“学人精…”杨昭见此，小小的吐槽了一声。

他没想到，原来眼前这人，竟然是当初老是欺负嘲笑他的那个小崽子，还真是冤家路窄，怎的在战场上居然没认出来呢。

他都没认出，苓儿却认出了，真是稀奇。

想起杨柳说让他远离的话。杨昭突然理解了起来。

“你有没有觉得，这三人之间有好重的火药味啊……”此时，莫兰芝暗戳戳地扯了扯身旁柳如莺的衣袖，小声说道。

“嗯…”柳如莺轻轻点了点头，她也看出来了，只是……

平日里可不曾见过她的表弟对哪位女子有过多情绪，今日怎么？可往日表弟对苓儿的态度也只是妹妹而已，真是奇怪……

柳如莺想不通，她的眉头微皱，平日里十分聪慧的脑子，这时却不好用了。

只剩灵芝，抬眼来回看过杨柳和林帆的过招，缄默不语，只是默默吃菜。

饭桌上的气氛再次陷入僵局，独留筷子偶尔夹菜磕碰瓷碗的清脆声响，气氛如此见者皆自觉规避，以防引火上身，偏有人不怕死，酝酿着使坏。

“话说......”

林帆一开口几人便十分默契的停下筷子，向林帆投去视线，齐刷刷的几双眼睛带着疑惑凝视着他，林帆短暂的尴尬之后一时间忘了言语。

杨柳知道林帆开口定然没憋好屁，正愁抓不住林帆的尾巴便期待他能犯个蠢，最好引起众怒，让皇甫苓对他产生嫌隙最好。

如此想着杨柳便主动询问，“怎了？”

林帆一见杨柳主动问起，颇为抱歉的挠了挠脸，遂而故作疑惑。

“说来有些好奇，杨家世代为将，为何杨兄并未上战场？反而将杨昭小兄弟送了上去。”

此话一出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林帆并未察觉气氛诡异，继而又道，“不过也是，杨家香火独留杨兄一个，谨慎些，也是正常的，是我唐突了。”林帆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轻声叹气好似惋惜。

他试图借此抬高自己顺带告诉皇甫苓杨柳不过一介贪生怕死之人辈。

只是待他察觉气氛怪异之时已经为时已晚。

皇甫苓皱眉撞了撞林帆胳膊，抿唇摇头眼神示意他闭嘴，又满脸歉意看了看杨柳。

柳如莺几人心头一紧捏紧了筷子转头见杨柳神情依旧平淡如水反而更担心。

杨昭听了林帆的话想起身赶人，杨柳暗暗按了一把杨昭的腿将其稳住，柳如莺也顺势按住准备起身的莫兰芝，往她口中塞了块肉阻止了她尚未脱口的话。

“林兄有所不知……早年遇见些事儿，腿伤了，这些年才勉为其难站起来些…”杨柳此话一出，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他人伤痛而非己身，声音不大不小的却于在坐的耳朵里都过了一道，当然也包括揭露杨柳血淋淋伤疤的林帆。

“抱歉，我不知道......”

林帆被盯的心虚，干巴巴的道了歉，却在无意间看见杨柳嘴角挂的丝丝笑意，林帆猛一抬头方才的一幕好似错觉，杨柳轻轻摇头大度原谅，转头却神色哀伤，无精打采的嚼着米饭，好似他真的戳到了杨柳的心窝子，好不难过。

“禹舟哥哥......”

皇甫苓有些担心杨柳，这位即使再难也不曾说过一个苦字掉下一滴泪的杨柳此刻无精打采好像短暂的失了神采，整个人都晦暗了。

杨柳听见皇甫苓，抬头故作坚强与温和的应了一声，而后假做无意拂过眼角，又招呼着大家吃饭。

“没事儿，前尘往事无需介怀，我不过是有些累了。”

杨柳不说还好，一说皇甫苓便觉得林帆此人毫无分寸，种下了不满的种子。

后面的饭吃得干巴，杨柳草草吃了几口看着时机已到便借口困乏离了席，杨柳这么一走，连带着其他的几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

最后只剩杨昭皇甫苓与林帆三人，杨昭当着林帆的面不好与皇甫苓说些什么，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起身离去，皇甫苓试图解释又无从下口，只能先打发了林帆便快步追去，留林帆一人在原地暗自捶足，气的转了几圈却只能踹一脚路边的花草然后讪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