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听了，有几分嗔怪沈穆清的意思：“为什么不跟着季敏去长公主府……长公主为人很和善，又愿意帮人，你还是要和她多多走动才是。”</p>

沈穆清恭敬地应了一声“是”，温顺地道：“都是媳妇欠考虑。”</p>

王温蕙低着头整理着衣襟，蒋双瑞却笑道：“娘，弟妹第一次去外公家，难免有些胆怯。她这样规行矩步地跟着我，也是行事沉稳的原因……”</p>

冯氏点头，神色微霁。</p>

沈穆清就朝着蒋双瑞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p>

蒋双瑞却低垂着眼睑，并没有如沈穆清想像的那样和她眉来眼去的。</p>

冯氏问蒋双瑞：“你往常不是初八去袁师傅那里的吗？怎么突然改今天了？”</p>

蒋双瑞笑道：“我今年不比往年，等过了初三，就不准备再出门了。”</p>

冯氏很满意蒋双瑞的回答，笑着点了点头。</p>

婆媳说了一会话，冯氏就让媳妇们都回去：“……明天初三，你们都要回娘家，得早起，都去歇了吧！”</p>

三妯娌屈膝行礼应“是”，鱼贯着出了婆婆的屋子。</p>

王温蕙立刻道：“我服侍着娘吃的晚饭，三个孩子还丢在屋里让乳娘们看着——我先走一步。”</p>

蒋双瑞没有吱声。</p>

沈穆清暗暗吃惊。</p>

没想到蒋双瑞和王温蕙的关系竟然已经这样的僵。</p>

她忙朝着王温蕙福了福，笑道：“大嫂快去吧，孩子们要紧。”</p>

王温蕙朝着沈穆清笑了笑，然后领着自己屋里的丫鬟媳妇走了。</p>

沈穆清就笑盈盈地对蒋双瑞道：“二嫂，我送你回屋吧——二伯不在家呢！”</p>

在屋檐的大红灯笼的照射下，蒋双瑞明媚的脸庞如涂了一层胭脂似的艳丽，她朝着沈穆清微微地笑着点了点头。</p>

沈穆清就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蒋双瑞的手走出了桂蔼堂。</p>

桂蔼堂后面并排三个院子，西边是王温蕙的畅春院，紧挨着的是蒋双瑞的祥云院，隔了一条甬道过去，就是穆清的叠翠院了。</p>

蒋双瑞站在祥云院的台矶上笑望着沈穆清：“我到了，你回去吧！”</p>

沈穆清笑着把蒋双瑞交给嫣红，道：“嫂嫂快进去吧，这里有风，小心着了凉。”</p>

蒋双瑞扶着嫣红的肩膀笑望着她，明亮的目光如刀锋般的锐利，让沈穆清不由打了一个寒颤。</p>

“二嫂，你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沈穆清眉头微皱，很担心地问道。</p>

“你很聪明！”蒋双瑞突然一笑，绚丽如黑夜的烟火，“也很沉得住气。”</p>

“什么？”沈穆清抓不住蒋双瑞的情绪，只好装聋作哑，“嫂嫂是在夸我吗？”说着，她脸上就很配合地露出了羞涩的表情。</p>

蒋双瑞继续望着她，可眼中的锐利一点点的褪去：“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是整天想着玩呢……现在的孩子，越来越厉害了……”说着，她转头望了望畅春院，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可这有什么用？只怕是越聪明，越痛苦！”</p>

******</p>

沈穆清带着一肚子的谜团回到了叠翠院，梁幼惠大叫着跑出来，惊喜地抱着沈穆清：“我还以为你会很晚才会回来！”</p>

英纷就笑嘻嘻地拿了在路边摊上买的一只桃木簪子给梁幼惠：“三少奶奶惦着二姑娘，特意买的。”</p>

梁幼惠很高兴，忙插到头上：“好看不好看？”</p>

“今天大年初二，都关了门，没什么好东西。”沈穆清自从知道梁幼惠的病后，就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看待，出门也不忘给她带礼物，“是桃木的，你留着做个纪念。”</p>

梁幼惠笑着点头，推着沈穆清进屋：“你快给我讲讲，你们去了，见到了外公没？宛清表姐在家吗？”</p>

沈穆清微怔，笑道：“外公家里的嫂嫂、表妹们都去她们舅舅家拜年去了——宛清，我没有看见？她是谁？”</p>

梁幼惠很失望的样子：“他是我小舅舅的女儿，以前常来我们家玩的！”</p>

“可我怎么没有看见过她？”沈穆清笑吟吟地问梁幼惠。</p>

“你没有见到过宛清表姐吗？”梁幼惠感觉到很奇怪，“怎么会这样？”</p>

沈穆清状似无意地道：“也许她跟着小舅母去拜年了？”</p>

“不会！”梁幼惠斩钉截铁地道，“宛清表姐是小舅舅的外室所生领回家的，所以小舅母走亲戚，从来不带她去的。”</p>

沈穆清很肯定地道：“可我的确没有见到她。”</p>

梁幼惠皱眉：“宛清表姐每天早上都会陪着几个老姨娘念经，吃过午饭，她就会去大舅母屋里做针线活或是帮着大舅母算算帐……没见到，难道是病了？或者是长公主怜惜她无处可去接到驸马府和她去做伴了？”</p>

沈穆清愕然，目光不由转向了西边的祥云院。</p>

（因为经常停电，上线的时间也不稳定，所以提前给祝大家圣诞愉快(*^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