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处理的极好！”欧阳表扬了她，犹豫了一会，道：“姑奶奶，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p>

只要能把沈箴救出来，什么事沈穆清都愿意去试一试。</p>

她忙道：“先生是家父的知己，如我父执辈一样，有事直管吩咐就是！”</p>

欧阳先生眼底闪过一丝欣慰，顿了顿，道：“我们还有一个办法——去求张然之！”</p>

“求张然之？”沈穆清愕然，“怎么求？”</p>

“让姑爷去求！”欧阳先生沉吟道，“大舍太小，只能由姑爷出面去求张然之了。到时候，跪下来痛哭流泣、死乞百赖地求，求到他碍情面不过。而且，还要说明，一是老爷年纪大了，经了这牢狱之灾后，身体大不如前，会主动致仕；二是老爷如今身隐囹圄，只有那些大义凛然的正义之士才足以让人信服，如若他不愿意出面，那就只好去求与他同样出生浙江的杨阁老了……”</p>

让梁季敏去求？而且还死乞百赖地求？还要把这两层意思传达给梁季敏？</p>

首先是他行吗？其次是他拉得下这脸皮吗？再就是他能不能在沈箴没有出狱之前在梁家人面前保持沉默呢？</p>

沈穆清是一点把握也没有。</p>

“姑奶奶是怕老爷的名声受损吧？”欧阳先生望着满脸震惊的已不知道如何说话的沈穆清笑道，“又不是在大众广庭之下，到时候我们来个不理不睬就是了！”</p>

“我哪里是怕老爷的名声受损！”有些话，当着李氏不能说，可像欧阳先生这样伶俐的人不说反而坏事，“我是怕梁季敏不愿意负这恶名。但不管怎样，只要有一丝的希望，这件事我都会去求求他的。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p>

欧阳先生惊愕地望着沈穆清。</p>

沈穆清轻轻地点了点头。</p>

就有人叩门：“欧阳先生，闵状元求见！”</p>

两人俱是一怔。</p>

欧阳先生已失声道：“快请进来！”一边说，还一边迎了出去。</p>

很快，欧阳先生就陪着闵先生进了花厅，他们身后，还跟着满身酒味的萧飒。</p>

看见沈穆清，闵先生有些意外，萧飒却是面色如常。</p>

欧阳先生解释道：“姑奶奶正和我商量着老爷的事！”</p>

闵先生“哦”了一声，露出释怀的表情。</p>

沈穆清就朝着闵先生和萧飒福了福。</p>

两人还了礼，大家分宾主坐下。</p>

“这两天我被皇上派到了翰林院，说是帮着修修前朝地方志那一块，根本见不到皇上。”闵先生开门见山道，“不过，萧飒那边有点收获。”说着，就从衣袖里掏出根卷得像烟圈似的纸条递给了欧阳先生。</p>

欧阳先生打开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把纸条递给了沈穆清。</p>

沈穆清打开一看，纸条上写着四个字：直达天听！</p>

“纸条上没有提到自己的病，只是让我们想办法把他老人家的境况告诉皇上。”萧飒面沉如水地道。</p>

屋里的人都轻轻地点头。</p>

欧阳先生的目光就落到了沈穆清的身上。</p>

沈穆清沉思了一会，站了起来，用一种毫无转圜的声音道：“我知道。这件事，我会去求相公的。”</p>

闵先生点了点头。</p>

萧飒则轻轻垂下了眼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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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懒洋洋地躺在罗汉床上，含糊不清地问橙香：“下午的时候，姑奶奶干什么去了？”</p>

芙蓉膏的美妙感觉还残留在她的身上。</p>

橙香打了一个激灵，笑道：“只是出去走了走！”</p>

李氏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又道：“怎么也没有见到欧阳先生？”</p>

“哦！”橙香强笑道，“欧阳先生啊？我在内宅，没注意！”</p>

“那就去问问，看欧阳先生刚才去干什么了？”</p>

橙香应声而去。</p>

李氏张开依旧混混沌沌的眼睛，表情呆滞地微笑，像灵魂脱壳的木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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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梁家的人来接沈穆清，李氏亲自送了女儿出门。</p>

回到梁家，沈穆清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陈亚子的庄园把梁季敏找回来。</p>

周百木去了两次，才把梁季敏接回来。</p>

他眼底有几分得意，道：“找我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