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也没说话，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穿了件玉色折枝暗花的襦裙，头发挽了飞仙髻，脂粉涂的也不厚重，倒是简素。

“把这髻给她拆了，换个不打眼的。”老太君对身侧的梳头丫鬟道，“换那对雕花的玉簪，把这对金的替下来。”

薛云茹心下一紧，未承想老太君居然这么细致，但也不敢说什么，恭顺地坐下，等着梳头丫鬟把她精心装饰一早晨的成果拆掉。

“都城高门大户不少，要论姑娘的样貌德行，你算不上独一份儿，你死去的堂姐倒是能摸上个边儿。”老太君的目光从她脸上迅速划过，“但她们最后都没有你这份造化，知道为什么吗？”

薛玉茹想起身跪下回禀，但头发掌控在梳头丫鬟手里，只好坐直了身子，恭顺回道。

“因为孙女姓薛。”

这句话让老太君一直板着的脸面色稍霁，这个孙女，总算还是明白的，只是手段差了些，之前都能让堂姐陷害得手，进了宫若是一个不留神，被人嚼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可薛家只有这么一个能送进宫的了，如果还有选择，她也不愿矮子里拔将军。

想到这里，老太君就着窗口照进来的光打量她。

容貌没有皇后出挑，这是毋庸置疑的，还胜在知道分寸，这点在后宫很重要。

“薛家不指望你出彩，但需要有人在后宫占住这个位置。”老太君一字一句嘱咐着，“所以不必想着跟皇后争宠，免得自取其辱。”

那为什么还要我进宫？

薛云茹压在舌头底下的那句话险些脱口而出，但她不敢，常年生活在老太君高压政策下，她从不敢贸然说出真心话。

“要你进宫，是因为家里没有其他女孩儿了。”薛老太君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所以也不必想着明媒正娶去嫁个差不多门当户对的男子，这是你生为薛家女的命！既然前半生享尽了好处，后半生总要回报一二。”

薛云茹抬起眼来，半晌才恭恭敬敬回道。

“云茹晓得。”

老太君颔首，复又嘱咐道。

“今日皇后娘娘只叫你一人进宫，家里人提点不了你，自己警醒些，别迷迷糊糊得罪了人。”她眼神如刀子一样在薛云茹身上划过，“否则你堂姐的昨天，就是你的明天。”

薛云茹想到死在大理寺监狱的薛玉茹，登时一个激灵，再没了刚刚那副四平八稳的模样。

“祖母有心抬举云茹，云茹一定谨言慎行，不辜负祖母的一番苦心。”

薛老太君轻哼一声，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此去进宫见皇后，是好是坏，只能看造化了。

小剧场

薛玉茹：都死了还要cue我，出场费怎么算？

薛老太君：你差点把整个家族都拖累了，还敢死要钱，要不是你死了，我得让你倒贴赔钱！

薛玉茹：怕了怕了，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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