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明天，与茫然同行
当成濑一行从街机厅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因为在卡拉ok续唱了一个小时，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太早了。
泷川光骑上自己的摩托车，视线在旁边那辆赛车上停留了几秒，才抬起来。
从上午玩到现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还剩下最后一个地方要去。
“这个时间，居酒屋那边人会不会太多啊。”
“先过去再说。”成濑调转车头，“大不了就多等一会儿，我们今天也等得起。”
“说得也是呢。”
尚子和海星分别上车，成濑回头看着森见，“你找个人多的地方等着……就去前面的路口吧。”
见尚子也转了过来，她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只是点了下头。
两辆车先出发了。
“我刚才就考虑过了啊，拒绝了。”
他比以前更加成熟，脸皮却也更薄了……虽然也不能就这样简单地一概而论。
“好。”
“……”
“噢……”
“不，你还是慢点吧，我想慢慢喝杯咖啡。”
出于私心，她当然更希望他能在面对她时抛却理性，然而事实是她每次有所试探，他就会立即绷紧。
“放心吧，我一个月之前就在做准备了。”
“你骑过吗？”她问成濑。
“不着急，今天才暑假的第一天，慢慢考虑吧。”
“而且这个暑假解决了那些事情之后，我也得全心投入到学习上了。我不希望在学习塾那边的课程选择，被通勤所限制。”森见继续说道。
其他几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对学习塾课程的打算上，成濑则更在意她开头的那句话。
“我还在考虑……真要考的话，一个暑假来得及吗？”
“他有什么可怜的……”
“换车换车换车——”
放下手机，成濑又看了看旁边还在睡着的尚子，凑过去将她抱紧。
找他？
虽然他最近的一些变化已经足够让她惊喜，但就像她告诉他的那样，她想在这个暑假解决这件事……至少要有一个能让她安下心来的巨大突破。
面罩倒映着前面的光，看不清里面的面孔。
“……”
“我不管。”
“一叶那边呢？”
“那应该就是挎斗摩托了。不过高中生骑那种摩托车上学，也太难看了……”
“一叶要考吗？”
泷川光伸手去接，她却没松手。
泷川光拉开门进来，坐下后说道：“一叶说她想考原付的驾照来着。”
她怔了一下，又笑了笑，“我还想这么问一叶呢。”
暑假里解决那些事情……还能有哪些事情？
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她又沉默了几分钟，忽然叹气：“春海真可怜。”
“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森见说道，“接下来的一个月，光就好好享受假期吧，别做让人讨厌的事情。”
“……嗯。”
离开公园，回到两人停车的地方，森见看了看附近，指着旁边的咖啡厅对泷川光说道：“我在这里等你。”
成濑扶额，深吸一口气。
来到那家居酒屋，人并不算多，不用排队就能找到空着的包间，而此时成濑三人都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光：我待会儿来找春海。
森见完全没提刚才对泷川光说的话，“就跟他们俩考驾照的理由一样，主要还是为了方便通勤。”
短暂沉默后，抓在头盔上的手又往前移了移，将她的双手覆盖。
“嗯。”
“我也……”
一阵热息忽然扑到脸上，接着，留下一抹柔软的温热。
她推起面罩，对他笑了一下，“春海会答应吗？”
“byebye，一叶。”
然后他就看到手机上有条消息，是泷川光几分钟前发过来的。
她站起身，“还是去一下吧。”
时间的流逝会让他身上的盔甲自动开裂，然而她最缺的就是时间，只能选择揠苗助长。
他也没有叫醒她，悄声下楼，吃过早餐就在客厅待着。
森见还没说话，旁边的泷川光先笑歪了。
“哈哈，挎斗摩托吗。”
“你们应该试试这个香烤味噌牛舌……”
嗡嗡——
泷川光摘下头盔，放到他车上，又在他面前站直身体。
每天骑行五六个小时，顺便去经过的地方玩一玩，半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
“……”
“我在考虑。有问题吗？”
“随便你吧。”
海星……海星。
她准备进去时，成濑刚好出来。
“是啊。”
泷川光笑了笑，转身发动车子，往前骑去。
“随便你。”
“要喝杯咖啡再回去吗？”森见看着她，“我请客。”
车站前的公园其实也没多大，几分钟就能走到头，胜在幽静，而灯光也还算充足，不至于让人夜里不敢进来。
“回家吧。”
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进去，她又望向前方幽暗的角落。
他摇摇头，“没有。”
海星也有些犹豫，半晌后说道：“一叶要考驾照的话，那我也一起考吧。”
“几点了？”
她不知道两人独处时的状态，但能读懂他偶尔望向海星时所露出的那种目光。
“好~”
果汁和汽水碰撞在一起，发出闷响，不同颜色的饮料溅出玻璃杯，点缀在陆续送上来的各种食物之间。
“早就变冷清了……今天除了我们这些高中生放了暑假，对大部分人来说，就是个普通的星期一。”
尚子、泷川光还有海星一起去了卫生间，成濑和森见在外面等着。
冷清的街道上，摩托车以并不算快的速度往前骑行着。
她望了过来，“怎么，长大之后脸皮变薄了吗？明明小时候都敢当街用小便写字。”
她拍拍护膝，“看到了吗，八百年都不一定会穿一回的护具，全都装备上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泷川光才回到这边。
“不，直接送我回家吧。”
“我也不知道。
她停了车，翻身下来。
几分钟后，泷川光骑着摩托车，来到他家的院子里。
“我也是昨天才下定决心的。”泷川光拍拍他的肩，“不过放心吧，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不能保证百分百没问题，至少能让我活着回来。”
“我……”
直行片刻，泷川光在路口减速转弯，很快又骑到经过森见古本店的那条路。
出去玩吗……今天才是暑假的第一天。
“你不用去吗，我刚才看你好像也喝了不少饮料。”
“哈哈，好吧。”
从十三湖回来后，我还是会不安，会困惑、茫然，或许真的是想借此找到一条出路也说不定……不过没找到的话，也无所谓。
我现在更能理解回来那天，春海说的那些话了。”
森见完全看不出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先进入卫生间的三个女生，也很快出来了。
“嗯。”
“那一叶应该也明白，伤害我的朋友，比伤害我更让我……”
有些漫长的拥抱。
牛奶送了过来，泷川光对店员挤了个微笑，“谢谢。”
第二天早上，因为忘记关闭的闹钟，成濑在平时上学的时间醒了过来。
“好过分，一叶这样说我会伤心的。”
步行半天的距离，摩托车拧几下油门就到了。
“等我。”
“……”
打着呵欠洗漱完毕，成濑打定主意，无论泷川光说什么，他今天绝不出门。
几人都看了看她，最后开口的还是森见。
“嗯。”
而泷川光说完便沉默了，她原本想说的话也再说不出口，只能与咖啡一并咽下去。
“不，我今天说什么也不会出远门。”
“……”
“环日本骑行距离太远啦，所以我打算退一步，先环北海道岛骑行一圈，这个季节也正合适。
森见看着她，“但是，如果必须在伤害一个人和伤害三个人之间作出选择，光会选择哪边？”
说话间，几人的饮料也送了上来。
“你只要明白我不会做伤害光的事情就行了。”
拥抱。
拖着吃饱喝撑的身体，几人在公园里慢慢晃了一圈，对各处的照明和绿化评头论足，对有些破坏风景的公共卫生间却都十分认可。
“茫然就茫然吧，我好像慢慢找到与它相处的办法了。”
森见点点头，目光垂了下来，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件事付诸行动。
“你能聊点别的吗。”
这也不是他想聊的话题。
她催促起来。
成濑扶着摩托看着她。
泷川光一怔，接着笑了一下。
“完全没问题。”
在路口停下，看见不远处的那家冰激凌店，她忽然想起上次过来时发生的一些事情。
森见垂眼看着手上的头盔，“我还是希望光能理解我。”
泷川光明白了，她有话要说。
她在她对面坐下，对吧台那边抬了下手，“一杯牛奶。”
“在意。”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