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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冰冷的目光扫过来,江开顿了两秒,垂下握住她细腕的手,闭了闭眼后,说:“知南就是我。”

这些事,他并不打算瞒到底。他也在找合适的机会告诉她,但不是现在。

闻言,盛盏清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当一件事的发展荒唐到了极点后,再荒唐的事似乎也变得顺理成章了。

“所以,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看看一个泯然众人矣的昨日之星现在过得有多落魄,好让你这个明日之星获得优越感?”

她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只是“创作灵感”这四个她实在没资格说出口。

她将他留在身边,最重要的原因又何尝不是这个。

但她不知道,这话远比那四个字更伤人。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江开绷了绷唇线。

他知道他这会必须得说些什么,可欺骗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罪证,解释和狡辩还有差别吗?

盛盏清捡起钥匙,“今晚开始,我不想在公寓里再看到你的东西。”

“这是打算赶我走?”江开哑着嗓音,“我没有家。”

盛盏清想说,那和我有关系吗?堂堂知南会缺地方住?

可一对上昏暗光影里他那双沉黯的眼眸,所有的嘲弄瞬间梗在喉咙,不上不下,尽折磨她自己去了。

“如果连你都不肯要我了,那我就真的没人要了。”

盛盏清微滞,见他眼尾微红,很脆弱的模样。

就像两个月前下着雨的傍晚,他衣衫落拓地出现在他面前。

盛盏清的心像被什么挠了一下,不痛但很痒。

她只能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他又在装可怜了,这次你可不能再心软。

“家?”她用最冷漠的语调反问他,“你觉得我能给你那东西吗?”

漫长的沉默。

江开看着她问:“盏清姐,你喜欢过我吗?一刻也行。”

她忽然笑了声,微弯的眉眼藏住了一池潋滟的秋水,只剩下不见天日的黑,是春日暴雨来临的前奏。

不过两秒,雷奔云谲,天崩地裂。

“不。”她言简意赅。

过道里有雨丝飘进来。盛盏清盯着落在手背上的点点碎光,许久才听见江开的声音。

“我知道了。”他自嘲似地垂下眼帘,“你放心,这次之后我是真的不会再来烦你了。”

江开的脚步声一向很轻,淅淅沥沥的雨声更是将这微弱的动静压到最低。

盛盏清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

在电梯门一开一合的短短几秒内,她数次产生过动摇,可最后皆屈服于理智。

看不见的变数和一时的欢愉都是件能让她肾上腺素激增的事。

但时至今日,她已经不敢去触碰这样的变数。她得承认,现在的她变得越发胆小谨慎了,或许称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患得患失。

这些都得归功于她的阿姐,就算孤零零地离开了,也不忘在她心底种下一颗充满猜疑和不安的种子。

正因为她权衡得清这其中的利弊得失,所以才更要快刀斩乱麻。

锁终于被打开,她反手阖上,背贴门板一寸寸滑落下去,良久,从口袋里翻出耳机戴上,颤抖着手指点开知南的歌单。

和江开如出一辙的嗓音,清冽冷凝,不断冲撞着她的耳膜。

——“你喜欢我吗?”

——“不。”

不什么?

是不喜欢。

还是,不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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