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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盏清突然扯着嗓子喊起来,江开愣住。

某种意义上,哭是缓解情绪的良药,他也劝过她难受就哭出来,可等她真正践行,手足无措的却是他。

“你别哭。”他背手去探床头柜上的抽纸盒。

“谁哭了,”她立刻止住声,“我这是干嚎。”

她一把将他拽过来,“看清楚点,我有眼泪吗?”

她眼里确实没有泪,只有明明灭灭的亮光,像童年时代玩过的玻璃弹珠,一半是澄净,一半是黑暗,极致的美,也是极致的诱惑。

江开想起临走前苏燃拉着他说,“我这姐妹喝断片后可有意思了,且行且珍惜啊。”

他唇贴过去,亲了亲,又被一把推开,差点撞上柜角。

始作俑者眯眼问:“你谁?”

看来又昏头了。

“你哥哥。”江开笑起来,“你得叫我哥哥。”

“哥你妈。”盛盏清报复性地在他脸上反复揉搓,“江开,你在这骗谁呢?”

“……”

盛盏清卸了力气,头垂得很低,下巴都快和锁骨连为一体,她温吞地说,“你怎么在这?不是和宋姝约会去了?”

“谁?”江开没听清。

“哥哥。”

江开有些懵,下意识嗯了下。

她忽地改口:“宋姝。”

随即重了语气,“你能不能别老和她待在一起,你难道不知道她对你有非分之想?”

他后知后觉,自动略过这句话,解锁手机,逼她再喊一遍。

盛盏清不听,把头埋进被子,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含着笑意的男嗓。

“你再叫一声,我就答应你不再和她见面。”

江开低垂着眉眼,而后看见黑暗里弹出一个脑袋,琥珀色的瞳仁很亮。

“哥哥。”说话也是奶声奶气的。

他无可奈何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你什么时候才会承认喜欢我?”

没等到对方的答案,只等来不轻不重的呼吸。

江开戳了戳她的左脸颊,听见瓮声瓮气的喃喃后,玩心大起,又捏了捏她的鼻尖。

盛盏清睡得昏昏沉沉,只觉得有只烦人的苍蝇一直在耳边晃,挠得她脸有些痒,最后苍蝇飞走了,变成了小恶魔,顽劣地堵着她的呼吸。

梦里还有像风一样清柔的嗓音。

-

宿醉过后,头昏脑胀。

盛盏清两眼发直,对着天花板发了老半天的呆,才慢慢找回神游在外的意识。

房间里很静,似乎除了她外,没有活物。

她一寸寸地支起身子,倚在靠枕上,托着昏沉的脑袋,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记忆还没找回,下垂的余光瞥见身上的吊带睡衣,倏地愣住。

客厅传来不大不小的动静,“谁在?”

发出来的声音又低又哑,外面的人没听见。

她掀开被子,两手撑在床沿,艰难站直身子,踉跄地往门口走去。

在看到苏燃时,浑身的劲泄了大半,“是你啊。”

苏燃循声抬头,见她懒懒散散地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切,“没休息好,就回去再躺会。”

“几点了?”

“快中午了。”

“不躺了,再躺要骨质疏松了。”盛盏清搔搔头发,神形俱疲地挪到沙发边,“你怎么过来了?”

苏燃递过去一杯蜂蜜水,半开玩笑地说,“不是江开弟弟,就让你这么失望?”

盛盏清差点被呛住,借着微消的酒意,没脸没皮地怼回去,“清汤寡水的一夜,可不就是失望死了吗?”

她随手抹去唇边的水渍,听见苏燃接下去的话后,手突地顿在半空。

“不一定是清汤寡水,谁知道你俩昨晚发生了什么。”

盛盏清拧眉问:“什么意思?”

苏燃捧着她的脸,仔细看了会,啧啧出奇,“酒精把你海马体熏坏了吗?昨晚是江开把你送回来的啊。”

“……”

苏燃补充道:“我来的时候,他刚走。”

盛盏清扯了下嘴角,半晌指向自己的睡衣,“衣服谁给我换的?”

“别怀疑。”苏燃笑着将她垂下的肩带提了回去,“以你喝醉酒后接近婴儿的自理能力,是没法给自己换的。”

“……”

“你俩都上过床了,这会还怕被看光?你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苏燃细致地在记忆库里搜剐着有效信息,“就上次喝断片,你拉着一光头,非要给人家洗头,结果最后倒了他一脑袋的五粮液。”

“……”盛盏清揉揉发疼的额角,“姐,求求你了,赶紧给我闭麦吧。”

苏燃这番添油加醋的说辞,让盛盏清在羞耻有余的同时,好奇心被激了出来。

还没下定决心发消息旁敲侧击一顿,江开先打来电话。

他说的那些,盛盏清一句没听进去,快挂电话,才咬牙问:“我昨晚有说什么梦话吗?或者梦游?”

她把失智行为全部归咎于做梦。

“我想想啊。”手机那头的人拖腔带调的,“大概是有的。”

盛盏清嘴角一滞,“我干什么了?”

“干说不上。”江开笑意不减,“但盏清姐你叫了我挺多声——”

话音一顿,“哥哥。”

盛盏清脸皮裂开几条缝,被江开气的。

“你看我信吗?”

“早料到你不会承认。”人声消失,几秒后是有些模糊的录音。

“哥哥。”一遍遍重复着。

盛盏清彻底呆住,不留神咬到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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