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渊只是看着菩萨。

这位在后世被誉为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菩萨，当真是一脸慈悲相，只是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心神安宁。

“菩萨如今可是后悔？”

未曾回应菩萨的问话，苍渊反问道。

“天地有因果，万事万物均在秩序之中，我只是做了当时该做的事情，谈不得后悔这两个字！”

这一番话落下，菩萨彻底呆住了，她面对眼前人，竟是失去了说谎的能力？

她可是南海的菩萨啊！

眼前的人竟是有着不弱于圣人的手段？

苍渊听到这句话，脸上并无意外，反倒是点了点头。

“菩萨所言无错，都是合该当下的因果，谈何后悔？既然不曾后悔，那这华鲤的生死劫，也合该是他的命数，菩萨又为何要去救他？”

苍渊的问话实在是太过直接了，以至于菩萨一时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那些被吃掉的童男童女，难道就不无辜吗？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苍渊的声音依旧平静，可问话却是直指菩萨的佛心。

要知道，金角银角可是凭此险些让唐僧的禅心破碎，若非大圣归来及时，怕是金蝉甄灵芝恨得会觉醒。

咕咚！

菩萨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

随着苍渊的问话，她能够清楚的感应到自己周身的佛光在消散。

慈悲之心在动摇！

身为佛门菩萨，其心志之坚定绝对非常，可在苍渊的问话之下，菩萨竟是一时间难以守持。

当即，菩萨盘膝而坐，双手合于胸前，口中真经诵念。

道道梵音充斥此间，最后竟是全部向着苍渊而去。

苍渊看着菩萨，眸中不起分毫波澜。

“西天极乐若是不能早知因果，日后恐生祸数，菩萨，佛国已经不再是一方净土了，为了自身长生，毁十世轮回，佛国真的能够受得下吗？”

“如今更是以童男童女的天地初生之力为修行的果实，这样的佛国，当真值得菩萨守护吗？”

苍渊字字如刀，每一字每一句都好似一柄飞刀落向菩萨佛心。

嗡！

菩萨驱使法力，形成一道气罡将自己保护在内，口中诵念真经的声音越发的大了些。

“菩萨在南海坐的久了一些，已经忘记了世俗的疾苦，忘记了凡间，忘记了烟火气。”

“慈悲！菩萨还曾真心吗？”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苍渊的身形渐渐消散。

唯有菩萨的诵经之音于此经久不绝。

而此时的菩萨，那面庞之上竟是有两行清泪落下。

菩萨落泪，再生慈悲。

还凡俗因果于今日，再入人间。

菩萨睁开眼睛，面前已经再无苍渊的身形，但适才苍渊所言，却好似已经刻在了菩萨的灵魂深处。

面前，那散落的竹条在此时显得格外刺眼。

菩萨面上更添慈悲，眸中藏了悲伤，少了几分高高在上，但其周身的佛法真意却是好似更为凝实了几分。

菩萨忽然间就愣住了。

看着那些竹条，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忘了凡间，丢了烟火气吗？”

菩萨口中喃喃，当是时眸中更添光亮，只见菩萨缓步走向那些落在地上的竹条，缓缓弯腰。

纤纤玉指探出，肤白如雪，纤细的手指那般完美，浑不似凡人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