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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同宿屋檐下(1 / 2)

苏雨眠的背影越来越远,易聊准备继续追过去,却被林铭铭和卢良树拦了下来。

“你现在别过去,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会儿吧!”

易聊顿了半天,终于掩饰不住眼底的颓然,质问好友:“到底怎么回事?”

卢良树三下五除二地说了一下七年前的大致状况。他心里也有内疚,当时苏雨眠被欺负时,他只当成是女孩子之间的小矛盾,没有出手相助,而班上绝大部分的人是忌惮许瑞在学校的势力,更加不敢贸然站队。

大家都害怕,如果帮了苏雨眠,自己就会成为被欺负的那个。

所以苏雨眠转学时,全班同学都不约而同地给自己洗脑,她就是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才走的。

长大以后,卢良树才明白,那个女孩应该是带着极度的失望离开的。

说完后,易聊陷入长久的沉默。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晦涩哑然:“这些都发生在我离开学校的那段时间?”

卢良树点点头。

林铭铭说:“雨眠没想到会跟你重逢,她还有一点点怕你。”

“……怕?”

易聊木然地想,所以她时不时会露出恐惧的神色啊……

“还有,她现在每次生理期都痛到不行,也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林铭铭沮丧地耷拉下脑袋,十分不解地问,“哎,你说说你,当时别人问你的时候,你干吗要说和她在一起了啊?”

易聊眉头紧皱,思考了一会儿:“我说过吗?”

“说过。”卢良树也肯定地道,“你忘记了吗?当时隔壁班有个男生说要追苏雨眠,你让人家别妄想了。”

像是脑海里的打火石突然被点着,照亮了所有被遗忘的细节,易聊依稀记起了这件事。

那是对面班的一个男生,成绩常年垫底,是一中少有的混子学生,抽烟群聚打架,据说家里很有钱,全靠钱保住了一中的学籍。

他现在已经记不清男生叫什么了,只记得在某天午休时,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独自写练习题,那个男生忽然带着一群小弟过来找他。

男生开口就说:“易聊是吧?你跟苏雨眠什么关系啊?”

他的笔尖停都没停一下,眼皮子也不抬,一边说话,一边“唰唰”地写解题过程:“关你屁事。”

该男生常年稳坐“大哥”宝座,没受到过这样的对待,生气了。但因为对方是易聊,他也不敢造次,只能掰着手说:“我看上她了,你们俩要是没什么关系,我就追她了。当然,要是你们有关系……啧,看在你是易聊的分上,苏雨眠我就让给你了。”

易聊的笔尖滞了一瞬,然后露出轻蔑的笑容。

“哎不是,你这笑是啥意思?瞧不起我是不是?我告诉你,别以为就你家有点背景,能进一中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身后几个男生围了上来,想用气势压倒他,可是他完全不为所动,继续做他的题。

“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等我把她追到手,你可别说我没知会过你。”

易聊解完了这道题,又开始下一道题,并“友善”地提醒对方:“你还是别妄想了。”

“哟?怎么着?”男生来了兴致,脑袋凑过来,“你们俩还真有点什么啊?易聊,你平时对女生不是冷淡得很吗……”

易聊懒得和这样的人解释,干脆再度闭嘴。

男生却不依不饶,围着他反复追问。

几分钟后,易聊终于难以忍受,在对方最后一遍问“你和苏雨眠真的在一起了?”时,他停下笔,抬起头,不耐烦地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最终,这段录音传到老师那边时,只剩下最后一句对话。

——“你和苏雨眠真的在一起了?”

——“嗯。”

所有断了线的回忆全部串联在一起,所有想不通的事情也找到了答案。易聊猛然回过头,看着几十米开外的许瑞。

许瑞打了个寒战。

不用靠近,就是这样的距离,她已经能感觉到易聊表情中的漠然和厌恶了。

易聊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说话,而是推开卢良树和林铭铭,他一个人向高二教学楼走去。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来这栋楼,却跟一个小时前是完全不同的心情。此刻,他的眼睛里像是沉着一片死海,暗无生气。

易聊孑然一身,却好像哪里都有苏雨眠的影子。

上楼梯的时候,他仿佛看到十六岁的苏雨眠坐在台阶上,头发被冷水浇成了一绺一绺的,抱着膝盖悄悄地哭;在教室门口,他看到苏雨眠因为校服外套丢了,被老师关到门口罚站,来来回回的学生面带嘲笑似的看着她,一遍遍地刺伤她的自尊;在水池旁边,他看到苏雨眠的白球鞋被丢进了水里,她只穿着一双单袜,无助地站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原来她的高中时代,和他有关的记忆,都是灰色的。

苏雨眠拖沓着脚步回到自己的小单间,灶台边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冰箱里上次买回来的没吃完的食材整齐排列。空气里依稀还能嗅到易聊身上残存的清冽的气味儿。

苏雨眠坐在书桌前,随手翻着文件,忽然看到了她给miyuki新歌填词的手写草稿。字迹很凌乱,但落笔很认真,每一句都能让她回想起自己当时虔诚的样子。

然而现在想来,那种虔诚却是百分之两百的讽刺。

纸张里还夹着易聊那天靠在她床头写的字,苏雨眠看也没看,直接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手机一直在振动,易聊的未接来电已经有十五个了。电话打不通,他就发微信,每条消息都很长,苏雨眠余光扫了一眼就退出了。

踌躇了片刻,她拿起手机拨通父亲的电话。

她很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独自一人在外地漂着,总归是烦心的事多过顺心的,她又不太擅长伪装,与其让父母知道了担心,不如少说几句,只挑好的说。

苏爸爸接到电话很高兴,问东问西一大圈,一会儿让怕她吃不好,要寄吃的给她,一会儿让怕她穿不暖,要帮她买衣服。她听着听着,喉咙里发酸,轻声道:“爸,对不起。”

苏父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道歉?”

“没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受人欺负了?”苏父一下子着急了,“乖,没事的啊!跟我说说,爸爸帮你做主。”

苏雨眠破涕为笑,压住声音里的哭腔,故作镇定地道:“真的没事,爸,我最近工作挺顺利的,还跟国视合作了呢。对了,前几天见到你的偶像周茜兮,我要了她的签名,下次回家送给你。”

“真的吗?”苏父的声音也变得雀跃起来,“我们闺女现在真是有出息了,连大明星都见到了!”

“我妈呢?”

“她在做饭呢,要跟她说话吗?我把电话给她。”

“不用了,爸,你帮我跟她问好就行了。”

“好好好,你妈已经听到了,我们都为你感到骄傲。”

苏雨眠“嘿嘿”笑了两声,嗓子眼里的酸意终于挤压不住,上涌到眼眶里。她微不可察地吸了吸鼻子。

苏父警觉地说:“眠眠,你感冒啦?”

“啊……有一点点。前几天下雨,有点着凉,已经吃药了,现在都快好了。”苏雨眠赶紧擦擦泪。

“怎么那么不小心,天冷就要加衣服……哎,你秋衣秋裤穿了没?我再买一身给你吧。”

苏雨眠望了一眼衣柜里颜色奇丑无比的秋衣秋裤,眼角抽了抽,干笑着说:“已经穿了!不用再买了,我自己买过了,够穿,够穿……”

“好,那零食要不要再来点?”

话题又回到了给她买东西上,似乎他们现在没什么能帮上忙的,只能通过买东西来表达对她的关心和照顾。

苏雨眠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忽然道:“爸,你还记得我高中转学前,班上有个叫易聊的男同学吗?”

“记得呀。”苏父的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讲邻居家的小孩似的,“周茜兮的儿子吧?那小子很厉害,成绩又好,性格又沉稳,我不会忘。他现在好像挺有名了,我前几天还看到电视上在介绍他。”

苏雨眠更咽了一声,轻问道:“您不记恨他吗?毕竟我当时转学……”

“眠眠啊……”苏父忽然打断她,叹出一口气,“你转学前,是他本人欺负你或是授意别人欺负你的吗?”

“……不是。”

“你现在还在意那些事吗?”

“……还好。”

“那件事对你现在的生活有影响吗?它会让你无法继续生活下去吗?”

“不会。”

“哎哟,那不就得了。”苏父似乎是倒了一小瓶酒,美滋滋地啜了一口,“那还有什么好记恨的,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都来不及,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恨别人?”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也不用觉得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以后你会慢慢明白,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不太容易。你爸妈我们受过的委屈比你想得要多,你那点根本不算事儿。”

苏雨眠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知道了。”

临挂电话前,她的目光从黑压压的高楼挪向天空,小声说:“爸,谢谢你。”

那边刚好掐了电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苏雨眠刚要放下手机,就看到屏幕上跳出书法纪录片项目组的群消息。导演说他们后天准备出发去外地拍文房四宝的渊源,为期三天,包食宿,可是现在有个场务女孩生病,去不了了,需要来有人顶替她一下,让大家帮忙找找人。

苏雨眠灵机一动,在群里回复道:我我我!我可以去!我是自己人呀,又有跟组经验,还可以准备文案!

管导大手一挥:那行,就苏雨眠了。把你身份证信息发过来,给你订票。

在群里把出差的各项事宜落实之后,苏雨眠才反应过来,易聊也在这个群里。

易聊后来给她发的信息还是未读状态,头像上的小黑猫好像有点委屈。

她耸了耸肩,把手机扔到一旁,开始收拾行李。

***

关于笔墨纸砚渊源部分的拍摄,地点选在水墨之乡z市。

这是苏雨眠第一次来z市,天气晴好,比b市暖和一些,还没有那么拥挤繁忙,非常适合拍摄创作。

摄制团队一大早就扛着相机到了一条小胡同里,寻找隐居在这里的毛笔手艺人。

手艺人的店铺很小,家具陈设破旧,看着十分寒碜,他们要采访的那位张师傅就住在这里。

张师傅大概六旬年纪,穿着一件老旧的马甲,戴着老花眼镜,在工作台上认真地扎笔。

到午饭时间,张师傅颤颤巍巍地从布包里拿出一个冷馒头,小口小口地啃起来。

苏雨眠惊讶地问:“您就吃这个?”

老人不好意思地笑笑:“吃这个就能饱。”

摄制组有个同事拿过一份热盒饭:“张师傅,您吃这个吧。”

老人惶恐不已:“不用不用……”

“没关系,我们买多了一份,不能浪费,趁热吃吧,不然我们还得倒掉。”

老人这才放下馒头,接过盒饭吃起来。感应到苏雨眠的目光,他抬起头来,羞赧地说:“做毛笔不挣钱的,我平时主要就吃馒头。”

苏雨眠说:“您这儿的笔也卖得太便宜了,提提价不好吗?”

“那可不行,那样会把想写字的人挡在门外。”张师傅和蔼地笑笑,“书法这件事情,我得要帮忙推动才行,怎么能阻碍发展呢?”

同事插嘴道:“您别说书法了,就您这门手艺都快失传了吧?”

张师傅叹了一口气,眼神黯淡下去。

苏雨眠小声地追问同事:“怎么回事?”

同事说:“毛笔很难从外观上看出好坏,只能用良心去制作,但又挣不上钱,年轻人都不爱学。他们家制笔的工艺已经传承三代了,现在却后继无人,唉……”

张师傅也对苏雨眠说:“小姑娘,你看看我隔壁那家,原先也是个制笔店,那老头去世以后,店子盘出去,现在变成了个饮料店,什么咖什么啡的,你们年轻人爱喝的。”张师傅温和平静,“等哪天我去世了,这个店子也要关门咯。”

苏雨眠心里有些唏嘘,有种无力感油然而生,饭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管导瞅了她一眼,把她叫到店铺外,说:“小苏,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点上一根烟,眯起眼,“你所想的,就是我们拍这个纪录片的意义。”

苏雨眠默不作声。

“其实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们国家有很多古老的手艺都在慢慢失传,制笔工艺已经算传承得不错的了。你要是往偏远一点的地方去走走,多的是连饭都吃不上的手艺人。”管导似乎已经见惯了这样的事情,语气十分平静,“我们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尽可能地去帮助他们。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可能连独善其身都做不好,这就是现实。”

苏雨眠回过头,望着背影佝偻的张师傅,声音有些干涩,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你呀,好好写写旁白,争取能写点儿振聋发聩的句子。但也不要太过,毕竟是一门传统艺术,不适合奔放的风格。你自己品品吧,我觉得不是件容易的事。”

管导说得没错。

苏雨眠承认,在刚接这个项目的时候,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一方面是觉得纪录片旁白文案没那么难写,比起原创个四五十集的电视剧剧本,这个简单太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纪录片这个载体,不太符合市场需求,观众不爱看,娱乐性和商业性比起电影电视剧都差了不止一点。

可是随着这段时间的耳濡目染,她渐渐发现,虽然同样是写字,但书法的博大精深,不是她一言两语能够概括得清的。易聊从记事起就在练字,写了那么久,他却说自己只能参透了皮毛。她这样一个门外汉,要怎样才能扛好这面大旗?

苏雨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屋子里,摄制组成员吃完了饭,架起机子为下午的拍摄做准备。松散的午休闲聊间,他们不知怎么提到了易家。

摄制组有个同事说:“啊,虽然没能请到易桢瑜老师,但我们之前有拍过他的孙子易聊。”

张师傅忽然站起身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长盒子,对着摄制组说了些什么。

管导立马冲苏雨眠招了招手:“苏雨眠,这位老人家有东西想托我们转交给易桢瑜和易聊两位大师,你平时跟易聊走得近,你带回去吧。”

苏雨眠的每个毛孔里都充满抗拒:“我哪儿跟他走得近了?”

管道疑惑道:“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导演话音刚落,摄制组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投了过来。

苏雨眠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管导,我跟那个王八蛋不熟,您不要乱说。”

“看,你都敢叫他王八蛋,还说不熟?我们这样的才叫不熟。”

苏雨眠刚要反驳,张师傅立刻走了过来,老花镜后的眼睛里充满惊喜:“你是小易的女朋友?幸会幸会。”

“老人家,我不是……”

“年轻人,别不好意思的了,我跟易家都是老相识了,来我这儿,你就当是自家长辈。”张师傅乐乐呵呵地把长盒子塞到她手上,“这是我给易老师和小易做的笔,感谢他们这么多年关照我的生意。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不方便去b市。小姑娘,你一定帮我送到啊。”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分上,苏雨眠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下来,把盒子塞进包里。

张师傅拉着她来到书桌前,桌子上的玻璃板下面压着几张发黄的老照片。他点着照片上的小矮胖子,给她讲:“瞧瞧,这是易聊小时候,第一次来我店里做笔,那时候胖着呢。”

苏雨眠本来不想看的,但没经住好奇,用余光瞟了一眼。照片上的小易聊白白胖胖的,眼睛还很小,丑哭了,根本看不出来现在美男胚子的样。

苏雨眠忍不住笑了出来:“男大十八变。”

下午拍摄进行得很顺利,唯独苏雨眠高兴不起来。她接到一个电话。

是房东阿姨打来的,她张口就问:“小苏,你把家搬完了吗?”

苏雨眠蒙了。

“搬家呀!我上次跟你说,我儿子要结婚了,要用那套房子当新房,不能租给你咯。”

“啊?!”

“‘啊’什么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

苏雨眠犹如晴天霹雳,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好像……是有这么一通电话,当时她还没睡醒,压根儿没听进耳朵里啊!

苏雨眠差点痛哭流涕:“阿姨,哦不,姐姐、仙女,您通融通融,再给我几天吧?我现在出差,不在b市……”

“唉,那你快点儿啊,再给你一周时间,我儿子结婚可等不了哟。”

房东阿姨说完就挂了电话,完全不给她继续哭诉的机会。

苏雨眠:……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纠结再三,她在初冬的风中瑟瑟发抖地拨通汤霖和姜文玉的电话,麻烦这两个b市本地通帮她找找房子。

另一面,几千公里之外的b市。

易聊驱车到一栋高档居民楼,在门口站了半天,几次伸出去要敲门的手都收了回来。

这扇门后面,有他不想回来的一个家。

他点亮手机屏幕,看着汤霖二十分钟前发来的微信,咬咬牙,终于还是叩响了木门。

周茜兮打开房门,看到易聊站在门口,愣了一瞬,随即眼睛里神采飞扬,道:“聊聊回来啦。”

易聊垂下眼睫,有些生疏道:“我听说家里的老猫下小崽子了。”

“对对对!”周茜兮赶忙给他又是拿拖鞋又是倒水,生怕他来了就要走,“胖胖下了五只小猫咪,每只都特别可爱,我正愁怎么养呢。”

在易聊的记忆里,他很少跟妈妈一起待在家里,偶尔这么一次,周茜兮总会热情得让他觉得局促。

他问:“我爷爷呢?”

“在屋里跟老朋友打电话呢。”卸掉影视妆的周茜兮看着淡雅而温婉,跟普通人家的母亲别无二致,“先看看猫,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易聊下意识就要拒绝,但看到周茜兮紧张又期待的神色,最终只说:“我先去看看胖胖。”

胖胖原本是一只流浪猫,易聊读初中时从路边把它捡回来的。当时,它又瘦又小,对人类充满敌意。哪知道在易聊家养了好几年,每天在大家脚下撒泼打滚,就真的吃成了一个小胖子,脸也圆圆的,每回看到易聊,它都会圆润地扑过来。

这一次,胖胖不仅自己圆润地扑了过来,还带了五只白团子……

易聊被胖胖拖家带口的气势惊到了。墙根排了一溜猫食盆,跟幼儿园给小朋友发饭似的。

易聊席地而坐,怀里搂着小猫,时不时小声跟它们说上几句话。他朝阳坐着,初冬下午的光照在他脸上,铺成了柔和的浅金色。

周茜兮有些恍惚。

记忆中,易聊小时候就喜欢这样抱着小猫玩。考上大学后,他就离开了家,她也奔波于自己的事业,太久没看到他这么轻松自在的样子。

说到底,易聊的成长过程中不仅没有得到父母的关怀,所背负的压力也绝大多数源于这对光鲜亮丽的父母。

周茜兮默默垂下了头。

易聊敛起余光,像是安慰她似的,道:“妈,我打算抱一只小猫回去。”

“好呀,妈给你推荐一下吧。喏,最好在这两只里面选,又健康又挺粘人,讨喜得很。”她忽然想起什么,问,“聊聊,你是带回去自己养还是送人?”

易聊思考了一下,说:“……既自己养,又送人。”

周茜兮没能明白这层奇葩的逻辑,但这不重要,他开心就好。

另一边,易桢瑜打完电话了,一边走出来,一边大声喊道:“聊聊回来了?!”

“爷爷。”易聊无奈地放下猫,“您刚出院,现在不要大喊大叫,对身体不好。”

易桢瑜用拐杖戳着地,瞪起眼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易聊纳闷地回忆了一下:“没有吧。”

“吧?”易老爷子虚起眼,缓缓道,“可以,你现在都会撒谎了。”

周茜兮赶紧打圆场:“爸,您别生气,坐下来慢慢说。”

易桢瑜瞪了易聊一眼,坐到沙发上,嘴角压下去,喝了口茶,沉声说:“想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易聊一头雾水,实在不知道老爷子在说什么。

易桢瑜痛心疾首地戳戳地面:“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嗯?怎么不及时跟爷爷说呢?”

易聊愣了:“女……女朋友?”

他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周茜兮。

“要不是z市的张师傅打电话来跟我报喜,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易桢瑜神色复杂,“你之前还说要带来让我见见,现在就把爷爷当成外人了。”

当事人一脸蒙:“等一下,我哪来的女朋友?”

“张师傅说叫什么苏……苏什么来着,今天去他那儿拍东西去了。”

“苏雨眠!”周茜兮立刻抢话。

“对!就是这个名字!”易老爷子更加心痛了,“你妈妈都知道了,你却不告诉我?易聊啊易聊,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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