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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风惹的祸(1 / 2)

周博所谓的“接下来”并没有让苏雨眠等太久。

墙倒众人推,更何况,miyuki为人平时就不怎么积德,行业内曾被她打压得不敢说话的人们现在揭竿而起,一时间,关于她的控诉和爆料满网乱飞。

miyuki还让经纪人李倩打电话来,欲用巨额金钱收买苏雨眠,让她帮着顶罪,把一切都说成是自己的污蔑。

开价之高,能够保证苏雨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苏雨眠简直气笑了,忍不住问易聊:“我贫穷的气质就这么不委婉吗?”

易聊一言难尽地向下看,因为舍不得买电暖脚器,所以直接拿猫兄暖脚。

苏雨眠毫不在意地继续唠叨:“有钱人出手可真是阔绰,我承认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是他们找错人了。我不是鬼,我是仙女啊!”

易聊:“……嗯,好,你是。”

仙女苏雨眠的怨气很快就得到了平反。业内曾替miyuki代笔写过歌词甚至谱过曲的创作人们在创艺私下的煽动下,纷纷站出来指认她代笔成性、抢人成果的罪行,导致这件事接连几天都高居各大平台榜首。

miyuki成了过街老鼠,粉丝都沉默了,路人也把矛头指向了她。苏雨眠现在的微博评论里有很多网友在向她道歉,但是相比骂她时的数量,实在是少了太多。

绝大部分的人在跟风斥责完别人之后,关掉屏幕,就压根儿不记得这件事了。

哪怕事情出现反转,他们最多就是感慨一下,根本记不得自己曾经是帮凶,狠狠地伤害过别人。

刀子不划在自己身上,谁都不知道疼。

还有当初发来恐吓短信和邮寄东西的人也悄无声息,仿佛不存在过。易聊当时记下了那些人的号码,在某一时刻,趁苏雨眠不在,悄悄地把相关法律的条例截图,一个一个发送出去。她这才陆续收到了那些人道歉和忏悔的话。

易聊并不想就这样甘休,但苏雨眠不想再深入计较了,那就只能随她。

苏雨眠向来不想计较。

无论是对许瑞,还是对沈聪,还是对miyuki,她习惯了大而化之。

这件事最终以讽刺滑稽的结尾落幕,miyuki原本要开的见面会硬生生改成了新闻发布会,她对着镜头一遍遍地鞠躬道歉,并声称会休息一段时间。她一沉寂,她背后的巨额资金链就断了,fly音乐股票一路狂跌,元气大伤,甚至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据说要开始对该公司和该艺人的经济状况进行核查。不过,这些都是周博关注的点。

对于苏雨眠来说,《和你有关的回忆》这首歌重新上传,将词作署名权还给了她本人,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为了庆祝这件事圆满结束,晚上汤霖叫着苏雨眠、姜文玉,还有帮了大忙的宋义一起吃饭。本来易聊也被邀请了,但他一直在b大美院忙书法展的事,实在不得空,就没有来。

苏雨眠平时不喝酒,工作性质关系也不需要经常应酬,但今天实在是高兴,又都是熟悉的朋友小聚,她干脆也替自己开了瓶。

汤霖和宋义很聊得来,他们仨先是给宋义讲了各路圈内八卦,宋义绕是个糙汉子也听得津津有味,然后他们又围绕孩子、教育,这些老生常谈的问题无限地拓展话题。

受到氛围感染,姜文玉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敬苏雨眠:“恭喜你摆脱了那些低级趣味的人。”

苏雨眠一饮而尽,颇有些感慨地舔了舔嘴唇:“不瞒你说,我觉得我可真不容易。”

姜文玉挑了挑眉,难得没挖苦她:“从好的方面来讲,你名声大噪了,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首歌词是你写的了,看开点儿。”

汤霖也参与进来:“对,趁热打铁,赶紧帮我们现在写的这部剧创作个主题曲歌词。”

“好说好说。”苏雨眠跟大家碰了个杯,不一会儿,脸就有点喝红了。

四个人从天南聊到海北,喝酒喝得十分尽兴。

苏雨眠有点喝多了,散场时,脚步有些不稳,姜文玉正准备替她打一辆车,热心媒婆汤霖及时制止,非常识趣地给易聊打了个电话。

他们吃饭的饭馆离b大不太远,十分钟之后,易聊就到了。他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走去饭馆,隔着马路他就看到苏雨眠酡红的脸颊。

苏雨眠眯了眯眼,呢喃道:“是易聊吗?”

直到易聊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她才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真的是你啊。”

她伸出手,让易聊把她拉起来,脚下一轻,一不小心就栽到对方怀里。

易聊的怀里很暖,还有清冽的香气,苏雨眠埋头使劲地嗅了嗅。

感受到她小小的鼻尖在胸膛上乱蹭,易聊浑身一震,心底某种不可名状的躁意突然张牙舞爪。他扶着苏雨眠的肩膀推开她,咬紧牙根道:“你干吗?”

“好闻,香。”

易聊的耳根有点发烫。

苏雨眠看到他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迎面吹来的风刮进脖子里,她似乎都感觉不到冷。

易聊赶紧替苏雨眠把脖子上围巾系好。在这期间,苏雨眠又顺势要贴到易聊的胸膛上。易聊像是被电了一下,赶紧躲开,语气尽力维持淡定:“你喝多了。”

苏雨眠“嘿嘿”一笑,说:“喝多就喝多呗,不是有你在吗?”

“我怎么了?”

“你会带我回家啊。”她说得理所当然,还向前蹦了几步,跑到路灯下,灯光从上到下洒下来,在她柔软的长卷发上笼了一层薄纱。她回过头来,眼睛里笑意闪闪发光,“易聊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易聊顿住了。

苏雨眠大笑着把手臂举向天空,毫无顾忌地喊道:“易聊要带我回家啦——易聊要带我回家啦——”

“别喊了。”易聊平静地说,但他心里早已方寸大乱。

苏雨眠有点喝多了,但她不像别人喝多了以后只想睡觉。她不仅不想睡觉,还特别有精神,说了一路的话。从宇宙之外会不会还有一个宇宙的话题,一直聊到了老母猪的催产方法。

易聊一边哄着她,一边陪她聊天,一边还要照顾她。她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他却已经困得不行了。刚才那点跌宕起伏的慌乱早已变成了冻干的湖面,一点点波纹都泛不出来。

直到苏雨眠躺进被窝了,他才松了一口气。给她床头留了杯水,关上灯退出去。

可是苏雨眠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呀,她今天太高兴了,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原来洗清冤屈的感觉这么爽。

她又躺了一会儿,踢掉了被子,决定去问问易聊晚饭的钱最后是谁付的,她的脑子里已经没有关于这一段的记忆了。

苏雨眠“噔噔噔”地跑上楼,易聊的房门没关死,掩了一条小缝。她突然特别好奇,搬来这里以后,她还从没见过易聊的卧室长啥样。

于是,苏雨眠示意性地敲敲门,说了句:“我进来了哦。”就直接推开门进屋了。

易聊人不在。

他的卧室里很干净,整洁到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单身男性的住所。房间以黑白灰为主色调,没有太多的装饰,把简约风发挥到了极致。

书桌上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外加几本书。苏雨眠随手翻了下书,什么学科的都有,最下面压着一本《诗经》。

她依稀记得这本书,好像是高中时易聊送给她的,但是她要转学了,就没有收,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想不到他还留着呢。

苏雨眠顺手翻开,没有过的痕迹,底部的空白页上却写着字。

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清隽洒脱的瘦金体,出自易聊无误,落款日期是七年前。

苏雨眠怔忡出神,易聊突然从浴室里出来,两人面面相觑。

易聊没料到会有人进来,他刚洗完澡,身上还挂着水珠,只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

苏雨眠上上下下地将他打量了一遍,莹白精壮的胸膛、细而不失力感的腰、性感的人鱼线……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她咽口水的动作太明显了,易聊立刻反应过来,耳根瞬间红到滴血,一闪身钻回了浴室,隔着浴室门有些慌乱地问她:“你怎么进来了?”

苏雨眠恍惚了一下,对了,她进来是要说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算了。但目光落到书上的那行字上,她突然又生出了别的问题。

“问你个事儿。”苏雨眠一把推开浴室门,里面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易聊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过来,学着电视剧里大佬们的样子,单手撑着墙壁,试图“壁咚”他。

然而身高和体型差距略大,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菜鸡在不自量力。

易聊不忍心拆穿她,安安静静地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苏雨眠幽幽地开口,“这是表白吗?”

易聊犹豫了一下,坦诚道:“是。”

“原来你那个时候就想引诱纯真的我。”

“啊?”引诱?去你的引诱,易聊正色道,“苏雨眠,词不能乱用。”

“我没乱用啊。”她歪了歪头,神情非常认真,“聊赠一枝春……聊是你吧?你要送给我什么?送给我一枝春啊!一!枝!春!”

她着重强调了一下,情绪里竟然透露着微妙的怒其不争,指尖轻轻地点在易聊光溜溜的胸膛上:“这就是你七年前说的那枝春吗?”

裸露在外的皮肤感受到她指尖细微的触感,全身毛孔仿佛都炸开了。易聊暗暗“咝”了一声,奈何苏雨眠的眼睛里也沾染了水汽,湿漉漉、雾蒙蒙的,还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易聊使劲咬着下唇,让自己保持理智,漆黑幽深的眸子看着她,片刻后,才哑着嗓子问:“那我应该如何?”

苏雨眠抬起眼来,两人距离很近,易聊的头颈几乎全部贴在了墙上,但呼出的气息依然会轻轻拂在她的脸上。

痒痒的,有点潮湿。她的心里像是扎了一根逗猫棒,中间那个铃铛不停地响。她鬼使神差地说:“我来教教你怎么撩小姑娘吧。”

易聊挑了挑眉,没说话。

苏雨眠突然踮起脚,对着易聊的嘴唇飞快地亲了一口,然后飞快地移开。

易聊呆掉了。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苏雨眠要教给他的是这个。

嘴唇中间像是刚刚被电过,带着灼热的温度。

苏雨眠似乎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眼神仍然潮湿,带着迷离,还毫不客气地冲他笑了一下。

易聊咬紧牙根,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拽到怀里,低头凑上她淡樱色的唇。

柔软的触感缠绕在唇齿间,有熟悉的清冽气息,还有空气里洗发水的香味。易聊发梢的水珠滴在她的脸上,她的牙关被对方的攻势撬开,呜呜地闷哼一声,在湿热的浴室里缱绻缭绕。

***

酒醒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了。

苏雨眠躺在自己的床上,头疼欲裂,她细细地回忆了一下昨天的事。

对了,她跟汤霖他们一起去喝酒了,易聊把她带了回来,后她好像去了易聊的房间……

浴室里朦胧暧昧的黄光陡然浮现在眼前,苏雨眠骂了一声,噌地一下坐起来,绝望地看着天花板。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居然主动亲了易聊,还被反吻了回来?!

苏雨眠把头埋进胳膊里,她这张红得滴血的老脸还能不能要了……喝酒误事,这句话真的一点都没错!

她下意识地摸了下嘴巴,上面好像还残存着凌乱的温度。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长袖长裤的睡衣,除了睡出了一点褶子以外,没什么问题。

易聊吻完她,好像就把她送回来了,没有做什么其他非分的事情……这点上苏雨眠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问题又来了,她接下来要怎么面对易聊?

跟他说“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不是故意撩你,你别放在心上”?还是说“都是成年人了,好聚好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或者就干脆假装自己喝断片了?

无论是哪一种,她几乎都能想象出易聊听完以后冷漠、平静的表情。

苏雨眠焦躁地揉着头发,不敢走出卧室。偏偏就在这时候,她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苏雨眠条件反射似的缩回了被窝里,不说话,假装没睡醒。

易聊的声音响起,跟她想得一样平静:“苏雨眠,你的朋友来了。”

苏雨眠冒出一颗脑袋,犹豫了一下,问:“谁?”

“她说是丁医生。”

丁肆啊!来得正好!赶巧能解决她的尴尬。她心里充满感激之情,迅速收拾了一下,打开房门。

那两人在客厅里已经聊了起来,苏雨眠故意无视易聊,对丁肆打了声招呼:“你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打电话给你了,你不接啊。”丁肆晃着一双长腿,一针见血道,“睡死了吧?”

苏雨眠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问:“你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儿?”

“我听说你们住在一起了。”丁肆忽然拿出背后一筐红彤彤的鸡蛋,“我就祝你们生活幸福,早生贵子吧。”

苏雨眠:?

去你的!

刚刚满腔的感激之情现在瞬间化为灰烬。来就来了,这人还带什么喜蛋啊!说什么早生贵子啊!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苏雨眠咬牙切齿,冲她做了个口型:你是不是有病?

丁肆假装没看懂:“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她说您太客气了。”易聊突然插话进来,神色平稳,丝毫不受任何影响,双手接过那一筐喜蛋,微笑着说,“那我们就先收下了,谢谢您。”

苏雨眠难以置信地望着易聊。

这人究竟是以什么立场收下这筐蛋的?他什么时候修炼得这么无耻了?

丁肆虽然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竖了下大拇指,小声地对苏雨眠说:“可以,上道。”

苏雨眠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丁肆说:“为了恭喜你战胜恶人,走出风波,我决定中午请你们吃饭。”

苏雨眠是那种宿醉完也丝毫不影响食欲的怪物,对吃总是充满无限兴趣:“吃什么?”

“你挑。”

“我想吃牛肉涮锅!”苏雨眠探寻地望着易聊。

易聊无所谓地耸了下肩:“你们去吧,我要去学校,还有事情要忙。”

“别啊,大兄弟!”丁肆有点惋惜,“我还没跟名人一起吃过饭呢。”

苏雨眠却巴不得易聊不去,直接拍板子决定:“行吧,我和丁肆两人去,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易聊最近一直比较忙。

有一场书法展开办在即,主办方邀请他参加。

一般情况下,易聊只愿意出作品,并不愿意本人在现场出镜,但这一次,他同意了。因为据主办方说,国外几家大型博物馆也聚焦在这次展览上。

如果能让西方人也认识到东方传统艺术的魅力,易聊愿意百分之两百地付出和投入。

这段时间,他要不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要不就待在b大办公室里,不断地练习和思考。

易聊的手腕抑扬顿挫,运笔速度快,墨水铺开处,像竹子一样挺拔的字体跃然纸上,犀利而飘逸,有种铁画银钩的风雅。

但易聊自己不太满意,停下笔,对着字蹙起眉头。

正思考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高个男人裹挟着外面的冷风进来,他脱掉帽子,眉眼含笑:“好久不见了,易聊。”

这位不速之客叫金彦,易聊的大学同学,也曾是易桢瑜老爷子门下的弟子。大学毕业以后,两人很多年没见了。

易聊有点意外:“金彦?你怎么来了?”

“路过b大,想起来你在这里代课,我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被我碰到了。”他四下扫视着办公室的布局,感叹道,“真好,这么棒的一间办公室都是你的。”

“也不是,其他外聘讲师也会在这里休息。”

易聊烧了一壶水,找出办公室里最好的茶。茶叶气味儿清香,混着新鲜的墨汁味儿,沁人心脾。

读大学时,易聊他们班阴盛阳衰,被女生们围攻在中间的几个男生抱团取暖,你帮我带饭,我帮你签到,一来二去都发展出了深厚的革命情谊。当时,他们一伙人分工明确,学霸易聊负责上课画重点,替没来的男生签到以及考前男生寝室的集体大复习,而食堂占座、凑人打球,这些都是金彦的专长。

彼时,他们都是美院的天之骄子,教授告诉他们,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推动书法艺术进步的那颗重要的螺丝钉。

可是教授没有告诉他们,有时候一点点小小的偏差,可能就会造成结果的巨大偏移。

就比如现在的易聊和金彦,相对而坐,仅一桌之隔,却仿佛隔着一条大河。

金彦手里捏着瓷茶杯,憔悴的目光从舒卷的茶叶上抬起来,看着桌上一摞摞宣纸和干掉的墨迹,恍如隔世:“没想到你小子毕业后还能回来执教,真不错。”

“你呢?”易聊给他添了杯茶,“你最近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金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跑跑销售,业绩不好的时候日子也很困苦。我结了婚有孩子了,不过没告诉你们,在老家结的。现在我背着房贷,b市这个房价真是不给人活路……”

易聊有些讶异:“那就……不再写字了吗?”

金彦恍惚地笑了一下,自嘲道:“我也想写,但是——吃不上饭哪……”

刚毕业的时候,金彦也曾一腔热血想在书法领域留下自己的大名,就算不以书法家著称,也可以当个书画展会策划之类的。总之,都在这个圈子里。可是现实很骨感,全家那么多张嘴等着他养活,每个月还要还那么多贷款,他的激情终于在生活巨大的滚轮下渐渐磨没了。

现在的他,每天在领导和客户之间来回奔波,一周应酬四五次,总是喝得醉醺醺地回家,身上沾满了烟酒味儿,趴在洗手池和马桶上一遍遍地吐。

金彦拍了一下腿,假装不在意地说:“我现在一身烟酒味,都配不上写字了。”

易聊却挑了挑眉,说:“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

“这种仙风道骨的事,还是你这样的人来做比较合适。”

易聊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沉默了一小会儿,说:“写字没有门槛,你却偏要给自己门槛。”

金彦愣了一下,随即讪讪地笑道:“可不是吗。”他欲言又止了一番,最终还是问,“老爷子最近还不错吧?”

“可以,身体很硬朗了,而且,他也很挂念你。”

“我有什么可挂念的!”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金彦却仍旧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一个不学无术的弟子,他老人家有什么好挂念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爷爷对待弟子是无差别的。”

脑海中浮现出易桢瑜严肃的面孔,金彦一时失语。他走到书桌前,仔细打量着宣纸上的字,良久后才道:“易聊啊易聊,你现在的字是越写越好了,跟以前相比,坚毅了很多嘛。”

“但又好像少了点什么。我最近陷入了瓶颈期,一直没能突破。”

他们两个人差不多高,站在一起研究宣纸上的笔墨,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过去。

金彦透过力透纸背的字迹,仿佛看到了曾经属于自己但又已经消失不见的东西。他眼底有些留恋,也有些迷茫,说:“我真羡慕你,可以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

“因为我除了写字,也没什么适合做的事。”

易聊的神情从容、坦荡,似乎完全不畏惧说出这个事实。

从记事起他就在写字了,最开始只是爷爷图个乐,老人家不能容忍易家有写字丑的后代,到后面他自己主动练字,因为可以沉心静气,排除外界熙熙攘攘的议论和干扰。尽管课业成绩很好,但无论对哪一门科目,他其实都了无兴趣,考得好只是习惯。

“我回想了一下,到现在为止,我只有两件事是能够长期坚持下来的。”易聊的眼睛里有光,“其中一件就是写字。”

金彦饶有兴致:“那另一件呢?”

他的笑意变得更浓了,却说:“不告诉你。”

***

苏雨眠跟丁肆吃完饭就回家了。她在手机上预约了猫兄打疫苗的时间,老早就该去了,但因为miyuki事件就一拖再拖。

她蹲在地上,拿着逗猫棒乐此不疲地晃啊晃。

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她以为是易聊回来了,就没有起身,继续逗猫。可是,不一会她却听到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苏雨眠刚一回过头,就听见一个老年的声音:“这个小兔崽子,非要我亲自过来抓他……”

话音戛然而止。

苏雨眠和易桢瑜像看鬼一样愣怔地看着彼此。

呃……苏雨眠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才好?伸出爪子挥一挥,打个招呼?可是,老头看上去要被吓出心脏病了耶……

“你,你,你……”易桢瑜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她,浑浊的眼睛瞪得浑圆浑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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