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所言极是。听闻方重勇辞去官职以后，准备参加这次科举……”
现场只有忠王李亨一人面色平静，完全谈不上高兴，当然也说不上忧愁，似乎有点“喜怒不形于色”的意思。
听到这话，高力士连忙吓得伏在地上请罪！
李隆基微微点头，略带不满的说道。
只是这样一来，长安的局面不是会更倾向于左相张守珪么？
高力士有些迷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高力士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回圣人，方重勇资历尚浅，会不会……惹出乱子来呢？”
但现在看来，基哥的想法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金吾卫里面的官职设置，其实也是沿袭大唐设置官职“不当人”的原则，里面可谓是“机关重重”，留了不少大坑。
李隆基百无聊赖的摆了摆手说道：
“方全忠家的这个小郎很有意思嘛！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基哥在人事任命上的强势，那是没有人可以阻止的，也就是当年的张九龄敢跟基哥硬顶！
“那现在的左金吾卫中郎将李宓该如何安排？”
这踏马也行！
高力士吓得一抖，已经有点搞不懂如今的李隆基，做事到底是怎样一个思路了。对方现在的思维，就好像返老还童一样。
听到这话，基哥一阵错愣，随即反问道：“那他图个啥？”
这里人多眼杂，好多机密的事情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高力士不动声色的说道。
李隆基兴致盎然的摸着下巴上已经发白的胡子，丝毫不觉得这些破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老神在在的像个异类一般。
“够了！你不要把某当傻子！某算过账的，有一部分钱不见了，只可能是你拿的！”
政治斗争嘛，都是这些鸟事，李林甫和张守珪现在已经算是克制的了。
高力士回道：“确实如此，京兆府尹以科举舞弊为理由，抓了御史中丞张倚的儿子张奭。而京兆府衙门过往那些未破案件的苦主，正在堵衙门找郑叔清的麻烦。”
按道理，方重勇被扣押之事，实际上是李隆基被打脸了。虽然张守珪此举或许是因为不知道内情，但李隆基还是应该是敲打一下对方的！
很多事情，他并不是很清楚，都是高力士在打理，他只问一个大概。
高力士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其实现在担任左金吾卫将军的人，正是王忠嗣，方重勇的准岳父！
理论上说，正好管着他，也算是一对奇葩的官职任命了。
他已经拥有了天下，什么都是他的，唯独时间不是他的了！
正在这时，一个金吾卫打扮的军官骑着马飞驰而来，被人引到李隆基跟前。那人当着基哥的面，将某一块白色玉佩交给高力士，并说出了“长安首富”四个字。
事实上，任命六品以上的官职，都需要宰相那边先起草，基哥这边批准后送到门下省审批，都走完程序后才能作为诏令下发。
高力士摆了摆手，将那位金吾卫军官支走，随即走到李隆基面前，将方重勇的那一块西域奶白玉交给这位大唐天子。
听到这话，高力士恍然大悟，随即拉住那人问道：“方重勇可是被抓到了金吾卫衙门？”
“能在沙州安安稳稳当四年刺史，还把那里搞得夜不闭户，商路通达，这能叫无才么？
他已经在河西证明过自己的本事了，科举的事情，朕也知道，你们也知道，到底谁是人才谁不是人才，不是明摆着的么？”
李隆基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高力士已经被震得无言以对了！
“刺史是四品官，金吾卫中郎将亦是四品官，平调而已，力士觉得有问题么？”
说到精锐程度，金吾卫里面的人多半都是官宦子弟家不读书的弃子，武艺稀疏平常。也就平日里看起来还像是那么回事，兵员素质大概是沾了母亲都是靓妹的光，一个个帅气逼人的。金吾卫的盔甲也很精良美观，所以往那边一站，看着确实人模狗样。
“这些钱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罢了，没什么好说的。今日郑叔清被吓得不敢出衙门。外面也不是那么安全。
“回圣人，方重勇在河西的时候，在做一些生意。其中，长安的王氏父子，占据了很大一头。”
李隆基疑惑问道。
说到亲近，李隆基的亲军是龙武军，带有“私人卫队”的性质，任免皆由李隆基一人，无须中书门下省通过。
碍眼的人走了，李隆基心情顿时转好，眯着眼睛看着马球场上正在挥汗如雨的皇孙辈分们，一时间感慨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长安皇城金吾卫衙门的某个签押房里，张献诚面色平静的看着方重勇问道。
“圣人，科举乃是为国选才，制度所在……”
而后者，才是长安金吾卫的真正指挥官！
一左一右，两个中郎将，各管五百人。经常就是一个管皇城，一个管外城，定期换防。
……
“这不是几年前河西大捷的时候，赏赐给方重勇的么？怎么会在这里呢？”
“左相是行伍出身，办事暴烈了点……”
不过颜值也就是他们唯一的优点了。
左相张守珪让金吾卫故意放开京兆府衙门周边的防卫，他们也只能照办。
表面上看，左金吾卫将军，官位应该在左金吾卫中郎将之上。但是，前者是边镇将领或者节度使兼任的官职，担任官职的人都不在长安。
高力士继续在一旁添油加醋。
这便是他们这样贴身宦官的厉害之处了，经常在皇帝面前说某个人的好话或者坏话，皇帝自然就会对那个人产生对应的印象。
怎么能因为跟右相斗权，就抓他到金吾卫衙门呢，他又不是右相的人。”
不过一千人编制而已，金吾卫就是个被政治势力随意摆弄的工具人！
李隆基嘿嘿冷笑道。
李隆基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他拍着手对高力士说道：“他想玩，朕就陪他玩。这次就点他当状元了。”
李隆基心中一阵阵的唏嘘惆怅。
不一会，高力士去而复返，对着李隆基深深一拜。果然，碍眼的李亨已经领命而去，已经走远了。
基哥带头玩耍自不必提，他每天都要打马球，射弹弓，骑马，好像又回到了当年还是临淄王时的峥嵘岁月。
那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而军队的实力，首先就看编制大小。很显然，金吾卫编制不过大唐边军两个营（一个营五百人，设营主一人），算不得什么强军。
“张献诚，你作为左金吾卫录事参军，为什么不去自己办差的地方呆着？深夜到这里做甚？”
正在这时，门外火光摇曳，人影攒动，像是有很多人都往这里来了。
一位眉头紧皱，穿着金吾卫军服，却并未披甲的中年将军，言语不悦的指着张献诚呵斥道。
他就是左金吾卫中郎将李宓。
他的身后，赫然跟着面带微笑的高力士，正在对方重勇轻轻点头。
(本章完)